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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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把全班同學喊出來時。
我輕描淡寫的將班任與陳春燕偷腥的照片拍在了桌上。
全場嘩然中，陳春燕一翻眼皮就暈了過去。
我笑的明快，看著班任漲紅的臉。
「來之前，我好好調查了一下老師跟陳女士的關系，沒想到看到了些炸裂的東西。」
「作為守法公民，這份照片我已經傳給陳女士的先生和校長了。」
「兩位待會還有人要找，還要繼續追究慕時的事？」
班任面色發白，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我不依不饒，摁住他身后的陳大明。
「班任，慕時的事算清了，但陳大明還沒跟他說謝謝呢？」
「我家小孩，幫人打飯做好事，理應收到感謝吧？」
聞言，慕時從人群中抬頭看向我。
黑葡萄似的大眼中，水靈靈的寫滿了委屈。
在他的經歷里，多是人因他的惡名踐踏他的付出。
可我要告訴他的是，付出哪怕得不到回報，也不應被傷害。
如若有人傷害了他，便狠狠的還回去！
班任摁著陳大明道歉的那一刻。
慕時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大滴滾落。
「程昭，你就不怪我嗎？」
「所有人都說我活著就是個麻煩，是個惹禍精。」
「沒有人喜歡我，覺得我是變態是冷血動物。」
「你為什么要跟別人不一樣！」
日頭毒辣，曬的人有些發暈。
我聽著慕時的一句句質問，輕輕笑了。
為什么跟別人不一樣？
大概是因為，只有我跟他是同類吧。
從第一次在幼兒園失手將欺負我的男同學推下滑梯開始。
那些話就陰魂不散的圍繞著我。
「他只是跟你開玩笑，你怎么能做這種事呢？」
「把人家推下去了你還在笑，真不知道家長是怎么養出你這種小孩的。」
「你這種小孩就算讀了書也沒用，小時候就這么冷血，長大了說不定連人都敢殺。」
我像個機器人一樣封閉自己的內心，聽著這些話語長大。
穿著小裙子，扎著漂亮的頭發，逢人就笑。
卻在陰影處無聲的握住書包里的刀柄。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
我爸媽只給了我留下了錢，沒有照顧過我。
沒有告訴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漂亮是錯的，乖是對的。
叛逆是錯的，聽話才對。
旁觀不被允許，只有豁出自己的命去救人才無可指摘。
所以，我變得看起來又乖又聽話。
卻在避開監控探頭和視線的角落里，殺掉一個個惡臭的人。
家暴男、猥褻犯、虐貓虐童成癮的面具人。
明和暗分割著兩端，我成了惡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犯。
所有人都說我是天生壞種，骨子里留著骯臟惡臭的血。
面對那些指責時，我內心只有一個疑惑。
不是他們告訴我，這是對的嗎？
日光下，慕時為了掩飾自己的淚。
大口吞咽著燉的軟爛的排骨。
我再一次揉了揉他的頭發。
「慕時，因為他們說的都不對。」
「你要找到自己的那條路，才對。」
如果慕時要走到光明處，那我會躲在陰影中為他處理好一切。
如果他要跟我并肩，那就讓骯臟發臭的血在刀尖飛舞。
胸腔鼓脹的發酸發澀。
我看著跟記憶中那群人一樣，遠遠躲開我跟慕時的人群。
眼角有淚滑落。
「慕時，跟我你后悔了嗎？」
我沒頭沒尾的問出這一句。
卻搶在少年開口前先一步堵住他，心臟跳的飛快。
「后悔我也不會放過你了。」
就算后悔，我也不會再把他丟掉了。
泥土被太陽照射出微微的腥氣。
慕時沉默的收拾好飯盒，低聲落了句。
「不后悔。」
「程昭，謝謝你的刀。」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但現在，也有人站在我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