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周哥！”孫婷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別這樣。”
我轉身，看見周敘甩開孫婷拽著他袖子的手。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小滿。”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孫婷不依不饒地又撲上去：“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馬爾代夫嗎？雖然沒獎金但是我出錢……”
“滾。”周敘看都沒看她，“那些照片都是你P的，你師兄根本不是什么省隊的，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
孫婷的臉色慘白。
我轉身要走，周敘卻沖過來攔住我。
“我錯了。”他的手指顫抖著，“我和她什么都沒有，我當時鬼迷心竅。”
他慌亂地翻口袋，掏出一個褪色的電影票根，“你看，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票我還留著。”
票根上印著三年前的日期，那時候他會因為我手冷就捂在胸口呵氣，會因為我多看兩眼櫥窗就偷偷買下那條裙子。
我將票根撕成兩半，碎片飄落在積水里。
孫婷突然沖過來拽他：“周哥我們走！這種女人就是矯情……”
“我說滾啊！”周敘猛地推開她，孫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但我已經轉身走向等在路口的趙明，他手里拿著我最愛喝的檸檬茶。
身后傳來周敘崩潰的喊聲：“小滿！你看看我。”
周敘跪在我家門口的第三天，雨終于停了。
我拉開窗簾時，他立刻抬起頭，眼睛里布滿血絲，手里還捧著那束早已蔫掉的玫瑰。
他的襯衫皺巴巴的。
“小滿……”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我錯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想起三年前，他也是這樣站在宿舍樓下等我。
只不過那時候他手里拿的是我最愛喝的奶茶，眼里盛滿的是笑意，而不是現在這樣——狼狽、卑微、可憐。
“我不該那樣對你……”他的手指死死攥著那束花，指節泛白，“我不該讓你裝柔弱，不該讓孫婷那樣對你……”
我輕輕打斷他：“是你喜歡柔弱的女孩子，不是嗎？”
“你說過，最討厭女生大大咧咧，最煩女生比你還強。”我笑了笑，“所以我裝啊，我裝得連礦泉水瓶都擰不開，裝得劃船會暈，裝得……”
我的聲音微微發顫，“裝得好像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一樣。”
周敘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猛地伸手想抓我的手腕，卻在碰到我之前又縮了回去，像是怕我厭惡。
“我后悔了……”他的聲音發抖，“我真的后悔了……”
“孫婷……”他艱難地擠出這個名字，“她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只是覺得新鮮……”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可笑。
“新鮮？”我輕聲重復。
“不是的。”他慌亂地搖頭，“我只是……”
“你只是享受那種感覺。”我平靜地說，“享受被兩個女生爭搶的感覺，享受我為你委曲求全的樣子。”
周敘的眼淚突然砸了下來。
他跪在那里，肩膀顫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崩潰。
“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他哽咽著，“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我看著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曾這樣紅著眼眶求我別生氣—。
那時候，我只是因為他忘記了我的生日。
而現在，他跪在這里，求我原諒他所有的傷害、所有的背叛、所有的輕視。
“周敘。”我輕聲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他抬起頭，眼里還帶著一絲希冀。
“我曾經真的想過……”我笑了笑，“如果你早一點回頭，哪怕早一天，我都會心軟。”
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但現在，來不及了。”
我轉身，關上了門。
門外，他崩潰的哭聲和拳頭砸在墻上的悶響清晰地傳來，而我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