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我和趙明牽著手走進社區幼兒園時，小朋友們正在操場上玩老鷹捉小雞。
“林教練來啦！”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第一個發現我們，飛奔過來抱住我的腿，“你說要給我們看的神秘禮物呢？”
趙明笑著蹲下來，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精致的龍舟模型。
船頭“及時止損號”五個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是用冠軍獎金給你們定制的真龍舟的縮小版。”我揉揉小女孩的頭發，“等你們長大了，就可以劃著它去比賽。”
“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呀？”一個小男孩歪著頭問。
趙明突然捏了捏我的手指，眼里帶著促狹的笑意。
我瞪他一眼，轉頭對小朋友說：“意思是遇到不好的事情要快點逃跑。”
就像我從周敘身邊逃走那樣。
傍晚的訓練場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趙明非要教我他自創的“冠軍慶祝方式”。
“這樣。”他從背后環住我，握著我的手腕做劃槳動作，“然后這樣……”
槳葉破開水面時，他突然偏頭在我耳邊說：“學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好看？”
“哪樣？”
“不用假裝擰不開瓶蓋的樣子。不用壓低聲音說話的樣子。”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原來被愛著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偽裝。
深夜手機亮起，是北方某城的陌生號碼。
“小滿。”周敘的聲音混著電流聲，“我看到新聞了，你入選國家隊。”
我望著身邊熟睡的趙明。
“恭喜你。”周敘啞著嗓子說，“還有那個幼兒園龍舟的名字。”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的聲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活該。”
我輕輕掛斷電話，把手機調成靜音。
國家隊調令來的那天，趙明正蹲在廚房給我煮紅糖姜茶。
“集訓基地在Y城？”他盯著通知單，突然轉身拉開衣柜，“訓練得帶沖鋒衣，還有你上次說好用的護膝。”
我靠在門框上看他忙碌，“趙明。”我按住他翻找行李的手，“要異地兩年。”
他停下動作，喉結動了動，突然把我抱到收拾一半的行李箱上。
吻落下來時，我感覺到他藏在舌尖的顫抖。
“我等你。”他的額頭抵著我的，“但有個條件。”
春訓第三天，教練突然吹停訓練：“新來的體能顧問，大家歡迎！”
趙明穿著國家隊訓練服走進來，“你。”我手里的槳差點掉進水里。
他笑著舉起工作證：“家屬隨隊申請，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