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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幾分鐘沒動靜,厲行舟就迫不及待伸手推她。
“老婆?老婆?”
見宋凝沒有回應,他便以為她睡著了,邁著大步就離開了病房。
厲行舟走后,宋凝坐起身,跟著離開了病房。
他果然去找柳飄了。
柳飄的病房里,她固執地不肯接受治療,又哭又鬧。
厲奶奶就坐在柳飄身旁。
宋凝從未見她如此慈藹的態度,耐心勸她。
“行舟那小子就來了,我讓他哄你。”
看來厲奶奶已經知道了。
見厲行舟走進來,厲奶奶一拐杖拍在他背上,咬牙切齒。
“我重孫要是有事,我跟你沒玩!”
厲行舟如今焦頭爛額,早已沒了哄人的耐心。
“你想死就去死,但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孩子要是沒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柳飄頓時噤了聲,也懂得見好就收。
厲奶奶見狀笑得眼紋能夾死蚊子。
“這就對嘛,等孩子生下來,就讓行舟和那只不能下蛋的雞離婚。”
“以后咱們厲家的家產也由我乖重孫來繼承。”
宋凝身子一頓。
厲行舟卻并未順著厲奶奶的話說下去,語氣十分堅定。
“等孩子生下來,柳飄你想怎么處理都行,但我不可能和阿凝離婚。”
病房外的宋凝聞言露出苦笑,凄涼無比。
不愛她,為何還要將她綁在身邊,他圖什么呢。
就為了維持他的深情人設嗎?
可她宋凝不稀罕。
宋凝剛想轉身離開,又聽厲奶奶的話音突然變得威嚴。
“我丑話說在前頭,孩子生下來必須親子鑒定,如果不是行舟的,我會讓你曉得我的手段。”
厲奶奶也是在商界摸爬滾打過的,什么人沒見過。
自然也防著一手。
柳飄眼中閃過一絲心虛,隨后昂起頭。
“自然是行舟的。”
“那我丑話也說在前頭,孩子是行舟的,行舟就必須和宋凝離婚,不然我就把孩子帶走,讓你們一輩子都見不著。”
厲行舟剛想開口,就被厲奶奶的眼神嚇退。
他自覺無趣,開門打算離去,卻正好和門口的宋凝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宋凝眼里只剩麻木和失望,而厲行舟只覺得天塌了。
“老婆,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了。”
厲行舟張了幾次口,嘴里囁囁嚅嚅,卻發現說什么都是錯。
他伸手揉亂整齊的頭發,煩躁無比。
“不是的,老婆,我沒碰她,她是試管懷上的,我是想等孩子生下來就交給你撫養,也好減輕你的負擔。”
“你不能生,我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老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只愛你一個。”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厲奶奶厲聲打斷。
“一個不下蛋的雞,有什么資格鬧。”
“趕緊離婚,別礙我的眼。”
從前這樣的話聽得太多,如今她早已木然,連解釋都懶得說出口。
她不是不能生,而是厲行舟的背叛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
她會主動離開,他和誰生孩子都與她無關。
宋凝轉身識趣地要走,卻厲行舟從背后死死抱住。
隔著炙熱的體溫,宋凝能感覺到厲行舟的身子顫抖不已,嗓音帶著害怕。
“老婆,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現在就讓她把孩子打了。”
真的嗎?她宋凝不信。
宋凝剛轉過身想說好,只見厲奶奶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就算我老婆子求你了,別讓我厲家在你手里絕后行嗎?”
“真要打了我重孫子,你先把我殺了!”
厲家最有威嚴的長輩給她下跪,即是對她的道德綁架,也是對她的羞辱。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可此刻卻像是她對不起全世界。
害她絕后的兇手悠閑躺在床上,可她自以為的家人卻都逼著她放手。
好,她會放手,會讓他們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