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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含淚撇過頭去,迅速擦掉眼淚。
千言萬語碎在心臟最酸澀的地方,最后化作了一句:“好啊,生下來吧。”
明明宋凝已經答應下來,厲行舟卻感覺心里的慌張更濃烈了些,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他只想再熬四個月,等孩子生下來,他就徹底讓柳飄離開。
有了孩子,他和宋凝的婚姻也會更穩定,到時候宋凝就會原諒他了吧。
一定會的。
見宋凝松口,厲奶奶見縫插針,提出讓柳飄住進厲家養胎。
宋凝全都答應下來,還主動將主臥收拾出來讓柳飄住。
柳飄說她的保姆貼心,她便讓保姆去專心伺候柳飄。
柳飄說她的首飾看著心情好,她便打包全都送進她房間。
宋凝越是懂事,厲行舟就越是不安。
他在市中心以宋凝的名義買了新別墅,鑰匙和房產證全都交到宋凝手上。
他特意又請了兩個保姆,專門照顧宋凝一人。
他在拍賣會上拍下傳世珠寶,只為博宋凝一笑。
面對厲行舟獻的這些殷勤,宋凝始終淡淡地一句:“謝謝。”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厲行舟覺得好像什么都沒變,又好像天翻地覆,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要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了。
他只能掰著手指數孩子出生的日子。
而宋凝也在算著離開的時機,買下了飛往墨爾本的機票。
她剛打包好行李,準備下樓時,在樓梯口和柳飄打了個照面。
“想鬧離家出走?以退為進,好博得行舟的關注?”
柳飄望了眼她手上的行李箱,露出鄙夷的微笑。
“這里面該不會裝著家里值錢的東西,你想偷出去?”
宋凝并未理她,抬腳準備下樓。
柳飄不知什么時候伸出腳,一腳絆在她的鞋面上。
她沒有防備,整個人失去重力跌了下去。
咚咚咚!
宋凝連同行李一起滾下樓梯,天旋地轉間她鞋都滾丟了,頭也不知道磕在樓梯上多少下。
行李箱被摔開,只散落出幾件宋凝結婚時帶來的衣服首飾。
額頭溫溫熱熱的,宋凝伸手摸去,一片血紅。
“怎么了?”
廚房傳來厲行舟焦急的詢問聲。
柳飄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宋凝。
“宋凝,無論從前還是以后,你都是斗不過我的。”
“你猜厲行舟會向著你,還是孩子?”
說完她在宋凝震驚的目光中閉上眼,仰頭任由自己朝樓梯下滾去。
又是一陣劇烈的碰撞聲。
厲行舟趕來時,柳飄已然躺在血泊中,滿眼憤恨地瞪著宋凝。
“你不想讓我住在這里,你可以直說,為什么要把我推下樓梯?”
“我沒有。”宋凝捂著額頭,想解釋卻被厲行舟的怒吼堵回。
“都說了孩子生下來算你的,你怎么連個無辜的孩子都容不下?”
“你自己生不了,難道真的存心讓我厲家絕后嗎?”
兩句話如同一根針,將宋凝的嘴緊緊縫住,怎么都張不開。
他不信她?
明明她傷的比柳飄更重,可他連她一句解釋都不想聽。
當初為了懷上他的孩子,排卵針打得她肚皮都沒一塊好肉,幾次懷上又流掉,整個人被磋磨地形銷骨立。
就連閨蜜都勸她,別傻了,因為厲行舟她才遭了這些罪,厲家絕后關她什么事。
她不以為然,苦苦支撐。
可如今,她連小三里肚子里剛成型的胚胎都不如。
確實......夠傻的。
宋凝垂下眸,淚水顆顆砸在地板上。
可厲行舟連看她一眼都沒有,抱起柳飄就奔出了別墅。
周圍又陷入寂靜,宋凝就在這寂靜中坐了許久。
等腿都坐麻了,她才緩慢地爬起來,先是撿回鞋子,最后把地上的衣服收回行李箱里。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催命般響起。
是厲行舟打來的,一接通便是慌張無比的聲音。
“快來婦仁醫院,我需要你幫忙。”
“沒時間。”宋凝扣上行李箱的鎖,便往別墅門口走去。
“宋凝,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得還。”
宋凝腳步頓住,她自知不欠任何人的,更談不上償還。
她倒想看看,厲行舟要她用什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