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輩子,成了有權有勢的尚書,卻是失去了一生摯愛。
這輩子,定要彌補遺憾,權勢和摯愛他都要。
唯有護好芳柔,他才能安心往上爬。
知曉母親的性子,定會因公堂之事遷怒于表妹身上,只能先行給母親打個預防針。
晏母雖惱怒兒子滿心滿眼都是韓芳柔那個賤人,可為了呈禮仕途,卻是不得不妥協,老臉掛上慈愛的笑,一副慈母模樣:“那是自然,我一直都把芳柔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只是此事芳柔做得實在太過,我一時急火攻心,才會這般沖動。”
斷不可能因為一個平白無故的小丫頭,就壞了她與呈禮的母子情。
身處晏府,待兒子離家,她有的是辦法收拾小賤蹄子。
晏呈禮煞氣收斂,松了口氣,母親雖有些愚昧,卻是滿心滿眼都在為他與晏家操心。
看在他的面子上,母親定然也不會為難表妹,如此想來,晏呈禮放軟了態度道:“母親,要出這檔子事,必然要登門賠禮道歉,才能與那溫小姐化干戈為玉帛,孩兒不知該如何挑禮,此事還得麻煩母親。”
轉身替韓芳柔掩好被子,坐在椅子上,用毛巾在滾燙的水里滾了一圈擰干,小心翼翼的敷在韓芳柔的臉上,以此消腫。
心知溫明棠早已對自己情根深種,但為了芳柔和母親,給溫明棠一個臺階下又何妨?
一想到溫明棠會引起他的注意,不惜大鬧公堂,鬧得人盡皆知,便不由得嗤之以鼻。
這女人的手段還是同上輩子一般,下做,上不得臺面。
不知怎地,心里雖厭惡溫明棠,卻是一想到對方絞盡腦汁,也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心里便引起了一絲愉悅之感。
按照上輩子的發展,表妹早已在寺廟失了清白,整日郁郁寡歡,而后因為一次偶然,救了太子殿下,這才堵住悠悠眾口,被太子強行娶進東宮。
如今表妹尚未失去清白,太子也尚未對表妹感興趣,日后說不定能與溫明棠一同娶入門。
雖不能讓表妹為平妻,只能為妾,卻是也不妨礙他獨寵表妹一人。
而溫明棠,能將她迎娶進門,滿足她的一樁心愿,已然是對他莫大的恩賜了。
光是想著,這輩子不僅能獲得權利,尚且還能擁有一生摯愛,心里便止不住的高興。
晉王府。
正在品茶,為這輩子做打算的溫明棠冷不丁的打一個噴嚏,秀眉微蹙,目光落在因振動起微微漣漪的茶水上。
想來是有人又在念叨她。
不用多想,定然又是晏呈禮在背地里陰陽她。
“小姐~”耳邊響起絳珠嬌俏的聲音。
溫明棠端正身子,又抿了一口茶,芊芊玉手將瓷杯輕放在杯盞上,溫聲細語道:“事情可辦妥了?”
絳珠行了一禮,畢恭畢敬道:“小姐,奴婢讓人找了一套小叫花子穿的衣裳,喬裝打扮一番,又花了些銀兩,往集市上散播了些許好消息。”
“又借機用新來的乞兒身份,悄無聲息的混進了城外的破廟乞丐廟之中,用銅板,讓一些小乞兒拿了些許好處,將您說的全都打點了下去,說書先生那也沒有落下。”
“即便是惹得晏公子惱羞成怒告公堂,也斷然不會懷疑到奴婢身上。”
溫明棠聞言,心滿意足。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絳珠這丫頭,不僅懂得察言觀色心細,還聰明得緊。
瞧這絳珠臉上還有些許污漬,嘴角微勾,朝著絳珠勾了勾手,一邊夸贊道:“你這丫頭倒是機靈的很,懂得不引火燒身的道理。”
絳珠笑瞇瞇的靠近,將臉湊了過去,任由自家小姐為她擦拭臉上污穢,嬌俏道:“那是自然,再如何也不能連累了小姐。”
若是絳珠背后長了一條狗尾巴,定然搖的巨歡。
“你呀。”溫明棠被逗得哭笑不得,一張俏臉眉眼彎彎,惹得院中的花兒都黯然失色。
她不過是禮尚往來,這不過是個開胃菜罷了。
不過短短半日的時間,京城的茶樓,好幾家說書先生,都同一步伐的流傳著一段書。
新晉探花郎晏呈禮,雖有大才能,卻是人品不佳。
為了高攀晉王府唯一的千金,竟不惜縱容自己的母親在外更放謠言,謠傳晉王府千金,對其情根深重。
凡是碰見晉王府千金便端著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區區新晉探花郎是比晉王爺還要大的官呢。
分明心有所屬,卻是在公堂上大言不慚,晉王府千金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使的好手段,這著實不要臉些。
除了讀書用功,人品卻屬實低下,不知孰輕孰重。
好巧不巧,晏呈禮正與昔日玩的較好的同窗,正在一處茶樓吃茶,恰逢樓下的說書先生,說的主人公便是這晏呈禮。
一位身穿月牙白長衫,渾身充滿書卷氣息的書生,滿臉笑容的打趣的晏呈禮:“晏兄,若是不細聽,我倒是真沒發現,這說書先生說的居然是你,這小故事還真是編得娓娓動聽,讓人聽著有感而發!”
此人名為許云嵐,平日與晏呈禮交好,兩人尋常無事之時,便愛好在茶樓吃茶,沉浸在讀書的海洋之中。
誰都沒想到今日吃茶之時,還能聽到有關于晏呈禮的故事。
被這么一調侃,晏呈禮頓時黑了臉,瞧著樓下說書人拿著一把折扇,正繪聲繪色的說著。
越聽心里越堵得慌。
“哼!”晏呈禮冷哼一聲,一掌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道:“當真是危言聳聽,憑空造謠!分明是溫明棠迫不及待的想嫁于我,怎的落在他們嘴中,便成了我不要臉,人品不佳!”
心里越想越氣,心里更是斷言,這定然是那溫明棠的手段。
想來又是欲擒故縱,想用手中的權力壓他妥協。
真真是毒婦也,他愿意給溫明棠一個臺階下,已經是最大的格局,卻不曾想,尚未登門,溫明棠便送上這樣一份大禮。
許云嵐擺弄著手中的折扇,抿了一口茶,震驚的抬頭道:“晏兄,你當真是有這想法!聽在下一句勸,你雖讀書用功,又是新晉探花郎,前途無量,可莫要好高騖遠的好,那溫家小姐,可不是咱們能高攀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