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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救季辰昭導致左腿截肢,他紅著眼許諾要代替我的腿,帶我走遍山川大海。
我咬牙配合治療,哪怕腿被假肢磨的血肉模糊直到潰爛。
假肢磨合完全那天,我滿心歡喜的跑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卻見他擁著未婚妻,滿臉厭惡的看著我的腿,要我騰位:
“收留你三年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洛云舒,不就是沒了一條腿嘛,你不會賴上我了吧?”
我整個人懵在原地,同床三年換不來一張結婚證。
季辰昭輕笑著彈了一下對方的內衣帶。
“救我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真沒必要搞道德綁架。”
我心灰意冷的定下機票,撥通了電話:
“爸,嫁給那個男人的事情我同意了。”
從十五歲到二十三歲。
我跟在季辰昭身邊胡鬧了八年。
其實我可以不當這個跟班的。
............
我收拾好情緒,躺在床上等天亮。
門卻被突然踹開,兩人在門口死死相擁激吻。
季辰昭猩紅的眼里充滿了情 欲,啞著嗓子開口:
“滾出去!厘厘只在這個房間有感覺。”
沈厘身子輕顫,一只手插在男人的兜里動作不明。
季辰昭悶哼一聲,報復性的咬住沈厘的唇:
“小壞蛋,別淘氣!”
我慘白著臉僵在了原地,半天沒動作。
季辰昭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走過來暴力將我拖下床。
假肢沒來得及穿戴,我被拖的狼狽摔倒在地。
潰爛結痂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我冷汗津津完全直不起身來。
沈厘雙手抱臂,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賤人就是矯情,裝什么裝啊?”
聞言,季辰昭擰緊了眉,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洛云舒,你不是完全適應一只腳了嗎?再裝可就沒意思了。”
打定主意要離開,我沒想再爭辯。
死死咬住舌尖捱過一波波痛意后,我踉蹌著起身。
沈厘卻嫌棄我的動作太慢,故意走到我面前。
站定后抬起腳對準我的膝蓋狠狠一踹,捂著嘴嬌笑:
“怎么這么慢啊?是不是右腳沒力氣啊?”
猝不及防的一腳,直接讓我跪伏在了地上。
右邊褲腳一片濡 濕,我大口喘氣試圖緩解疼痛。
沈厘卻不給我喘氣的機會,鉆進季辰昭懷里繼續(xù)撒嬌。
“辰昭哥,你知道的,她是為了纏著你,故意救你失去左腿,讓你愧疚!”
“好一輩子拖累你,讓你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
季辰昭的腳步一滯,收回了想拉我起來的手。
他冷冷的站在原地看著我。
我仰起頭看向他,搖搖頭解釋:
“阿昭,不是這樣的,我救你沒想要回......”
“你看她現(xiàn)在還想要狡辯,辰昭哥你可不要再被她哄住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厘打斷了。
季辰昭和我相識八年,情竇初開時我就認定了他。
巴巴跟在他后面當小尾巴。
季辰昭卻對我不感冒,不咸不淡的跟我保持距離。
直到他徒步遇到山崩,我當機立斷一把推開他。
而自己的左腳壓在碎石下被砸的血肉模糊。
我冷白了臉卻安慰他沒關系時,他的淚一滴滴砸在我臉上。
他背著我翻過一座座山,哽咽著罵我傻。
自此我用左腿換來了三年陪伴的機會,現(xiàn)在他卻覺得我別有用心。
我拖著身子,扒住他的褲腳流淚:
“阿昭,真不是這樣的,山崩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
“更何況,我也失去了腿......”
沒有人會愿意失去自己的腿來換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
我看著季辰昭的神色越發(fā)冷硬,解釋的聲音弱了下來。
很明顯,越解釋季辰昭越覺得我詭辯。
果不其然,我話音剛落,他就一腳踹在了我的心口。
揪住我的衣領,湊近我耳邊一字一句說道:
“反反復復的提你那腿就是想讓我愧疚是吧?”
“洛云舒,你真讓我惡心!”
說完他就將我拖到院門外,像塊破布將我丟了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狂風大作,碩大的雨滴砸在我臉上。
身下被血暈開了一片紅色。
我疼的渾身戰(zhàn)栗,嘴唇被咬出了一串串牙印。
季辰昭站在屋檐下,不為所動:
“洛云舒,你該為自己的心機付出點代價。”
我分不清臉上是淚還是雨水,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此前,我一定會喋喋不休為自己辯白。
而現(xiàn)在我只覺得開口艱難。
我抿著唇,轉身走進了黑暗里。
沈厘嘲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只覺得我滑稽的像小丑。
“辰昭哥,她單腿跳的樣子真的好像螞蚱。”
什么算代價呢?
我失去的左腳算不算愛上他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