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華妃盛氏，溫惠秉心，柔嘉表度，懷嗣有功，今晉封為貴妃，賜號'華'，居漪瀾殿。欽此。"

宣旨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在漪瀾殿內(nèi)回蕩，華蘭跪在地上，嘴角微微上揚(yáng)。她雙手接過圣旨，沉甸甸的金絲絹帛上，"華貴妃"三個字在晨光下閃閃發(fā)亮。

"臣妾謝陛下隆恩。"她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欣喜。

待太監(jiān)退下，翠微和一眾宮女太監(jiān)立刻跪倒一片："恭喜貴妃娘娘！賀喜貴妃娘娘！"

華蘭輕撫著倆個月的身孕，緩步走向妝臺。銅鏡中的女子云鬢花顏，眉目如畫，哪還有半點(diǎn)當(dāng)年盛家大小姐的青澀模樣？

"翠微，給本宮梳個朝云近香髻。"她指尖輕點(diǎn)妝奩，"用那支金鳳銜珠步搖。"

翠微小心翼翼地問："娘娘是要..."

"自然是去謝恩。"華蘭唇角微勾，"順便...讓六宮都知道知道，如今誰才是這后宮最不能惹的人。"

華貴妃的儀仗剛到福寧殿外，就聽見里面?zhèn)鱽頎巿?zhí)聲。

"陛下！盛氏入宮不足一年就晉封貴妃，這不合祖制啊！"一個蒼老的男聲激動道。

"呂相此言差矣。"趙禎的聲音冷峻，"華貴妃懷有龍嗣，又屢遭奸人陷害，朕加恩撫慰，有何不可？"

華蘭在門外聽得真切，故意讓宮女高聲通報："華貴妃到——"

殿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她扶著腰緩步入內(nèi)，看見幾位重臣面色各異地站在一旁。為首的老臣呂夷簡盯著她的肚子，眼神復(fù)雜。

"臣妾參見陛下。"華蘭盈盈下拜，動作因身孕略顯遲緩。

趙禎連忙起身相扶："愛妃快起，你有著身子，不必多禮。"

華蘭就勢靠在趙禎身側(cè)，怯生生地看了眼幾位大臣："臣妾來得不是時候，打擾陛下議事了..."

"無妨。"趙禎拍拍她的手，"呂相他們正要告退。"

呂夷簡等人只得行禮退出。臨走時，華蘭分明聽見呂相低聲對同僚道："妖妃禍國..."

她眼中寒光一閃，旋即恢復(fù)溫婉模樣："陛下，臣妾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趙禎嘆了口氣："這些老頑固，就知道拿祖制說事。"他扶著華蘭坐下，"愛妃別往心里去，朕的旨意，還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華蘭低頭輕撫腹部："臣妾只是擔(dān)心...若因臣妾之故，讓陛下與朝臣不睦..."

"傻話。"趙禎握住她的手，"你與皇兒平安喜樂，才是朕最關(guān)心的。"

華蘭順勢靠在他肩上："有陛下這句話，臣妾就安心了。"

從福寧殿出來，華蘭的儀仗剛轉(zhuǎn)過回廊，就遇上了以苗昭儀為首的一眾嬪妃。

"臣妾參見華貴妃娘娘。"眾人齊刷刷行禮，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敬畏。

華蘭慵懶地抬了抬手："姐妹們不必多禮。"她目光掃過眾人，故意在幾個曾經(jīng)依附張貴妃的妃嬪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本宮身子重，近日就不一一回訪了。"

苗昭儀上前一步，恭敬道："娘娘懷有龍嗣，理應(yīng)靜養(yǎng)。若有需要差遣之處，臣妾愿效犬馬之勞。"

華蘭微微一笑："苗姐姐有心了。"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對了，張才人近來如何？"

一陣尷尬的沉默后，一個才人小聲道："張才人在冷宮日日哭罵。"

華蘭輕嘆一聲："到底是姐妹一場，本宮也該去看看她才是。"

眾人聞言色變。誰不知道這位落得如此下場，全是拜這位華貴妃所賜？現(xiàn)在說要"看望"，怕是...

"娘娘心善，但張人怕是...不領(lǐng)情。"苗昭儀委婉勸道。

華蘭撫了撫肚子："也是，為了皇兒，還是少接觸晦氣為好。"她看了眼日頭，"時候不早，本宮先回了。"

儀仗緩緩離去，留下一眾嬪妃面面相覷。

"這才多久...就從才人到貴妃..."一個貴人喃喃道。

"噓！"苗昭儀厲聲制止，"慎言！別忘了張氏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