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她在懷念什么。
林情又懷孕了。
是沈瑜淮和她一起去醫院做的試管嬰兒。
或許只有這樣,沈瑜淮才放心地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血脈。
然而,林情的身體或許并不歡迎這個孩子的到來。
我看著她的肚子一點點顯懷,人卻變得越來越憔悴起來。
林情開始脫發孕吐體重甚至也開始下降。
沈瑜淮并不在乎,他只會讓她老老實實的躺著,生怕她對肚子里的孩子造成丁點傷害。
而林情也只是捂著孕肚發呆,不知道整日里在想些什么。
我越來越看不透她了,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對沈瑜淮的愛意似乎越來越淡漠,當初的熱情不再,而對我的恨意卻與日俱增。
“許之洲,我為什么要遇到你,為什么要愛上你。”
“許之洲,我恨你,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愛。”
“許之洲,你毀了我,你不得好死。”
她訴說著對我刻骨的恨意,盡管我實在不明白她的恨意從何而來。
林情和沈瑜淮要結婚了。
可她并不像我想的那樣開心。
她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可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常。
所有人都沉浸在她與沈瑜淮婚事的喜悅里,以及對她肚子里那個孩子的期待里。
而唯一一個事事以她為先,真的關心她的我已經死了。
而且,許是作為靈魂在人間逗留久了,我的情緒也變得淡漠起來。
生前的愛與恨都顯得如此陌生,如同上一世的事情。
如今對林情的心疼也不過是生前彌留的習慣罷了,而這習慣說不定很快就也會煙消云散。
林情和沈瑜淮婚禮當天,我終于知道了她對我恨意的來源。
林父林母以及林情的弟弟三人坐在婚禮現場的后臺休息室里。
“寶碩,沈瑜淮給盼娣的彩禮你拿到了吧,這錢是你留著娶媳婦的,你可別讓她要了回去。”林母一臉刻薄的長相,笑著摸著她寶貝兒子的腦袋。
她口中的盼娣就是林情,林情是成年后自己去改的名字。
她一直都恨自己的名字,恨自己糟糕透頂的原生家庭。
所以在大學畢業后她就盡可能的逃離了原生家庭,我們兩個也因此去了外省安家,她也和家里斷了聯系。
她是怎么又和他們聯系上的?
身高一米七體重卻看上去足足有兩百多斤的林寶碩開口,笑得一臉褶子。
“放心吧媽,瑜淮哥根本就沒把錢給我嫂子看,我嫂子估計都不知道有多少彩禮錢,那五十萬瑜淮哥直接打我卡上了。”
“哎呦,那就好,五十萬夠我們寶碩娶個大學生當老婆了。”林父也在一旁搭腔,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過我姐那個賠錢貨不是還有個前男友嗎?他不是很愛我姐嗎?他不會來鬧事嗎?”
“放心吧,他來不了,你姐恨他都來不及呢。”林母從口袋里抓出一把喜糖,剝開一顆放進了林寶碩的口中。
而一墻之隔的新娘休息室中,林情餓的有些頭暈卻只被允許喝兩口熱水。
“婚禮之前新娘要空腹,不然不吉利,喜糖也不是給你吃的,對胎兒不好,別吃了,喝點水。”給她做妝造的化妝師振振有詞,一副為她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