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地中央宣誓著一輩子要和彼此在一起的恩愛夫妻,我抬手抹了把臉。
「咔噠」一聲。
手上的紅繩不知何時掉落在地。
上面墜著的平安扣如今已經四分五裂。
那是江柔專門求給我的。
那時的我剛剛被確診患上不治之癥。
一瞬間,所有親近之人都離我而去。
我就像一個沒有價值的垃圾一樣被輕飄飄的丟在醫院。
是江柔出現在了我面前。
她拉著我,鄭重開口。
「不論你怎樣,不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陪著你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度過這樣的難關的。」
看著女孩那認真的眼眸,我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天,江柔就拿著這個手鏈來了。
「據說戴上平安扣就一定會平平安安,相信我,帶上它你一定會好的。」
而一切就像奇跡一樣,第二天我就被確認是誤診了。
后來我才知道,那根紅繩是江柔三叩九拜才求來的,而紅繩中還編進了江柔的一綹頭發。
「據說這樣不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保護著你哦。」
少女的話令我安心。
而如今這個保護我的紅繩,就那樣的碎了。
我輕輕撿起它來。
里面包裹的頭發撒了一地。
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
我們之間的緣分,應該如同這根紅繩一般,散了吧。
「我女兒如今尸骨未寒!你還有心思住院?你有沒有心啊?」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一股大力襲來。
江柔的父親直接將我拖下了床。
由于我頭撞到玻璃窗,醫生說有些顱內出血,開了腦袋要好好精養才不會有后遺癥。
所以我身體如今虛弱的厲害。
再加上我之前以為江柔真的去世了,過度悲傷之下導致刀口一直愈合的很差。
哪怕這些天全力彌補依舊是杯水車薪,我現在虛弱不堪的身體根本無法和一個健壯的農村老頭掰手腕。
「我就那么一個女兒,你還我孩子,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江父越說越激動,最后甚至撲到我身上撕打了起來。
張麗匆匆趕來,遠遠的勸著江父。
「叔叔,您別太苛責姐夫了,發生這種事情姐夫也是難過的呀?!?/p>
張麗嘴上寬慰著,可看著江父眼框發紅如護仔的雄獅一般的狀態,一時間也不敢上前來。
「她肚子里可是我家最后的希望,結果你連妻兒都保不住,我要你有何用?你賠我女兒!賠我金孫!」
我和江父向來不對付。
他認為我千金大少爺的身份是在看不起他們父女倆。
一邊嫌棄我不會養家,一邊從我手里摳錢出來。
江柔向來是站在我這一邊的,為此甚至把她的親爸送回了農村老家。
江父更是恨毒了我。
如今他的哭嚎中三分真,七分假,可手上的力道卻是十成十的。
「呃!」
我一時不察被擊中了頭部。
本就不舒服的腦袋此時更是昏沉的厲害。
而張麗此時還遠遠的站在門口口頭勸說著江父。
恍然中,我不禁想到江柔在假死脫身的時候是否預料到了這一天呢?
我緊緊的閉了閉眼又睜開。
無所謂了,我會自己保護自己的。
床頭的花瓶被我隨手拿來。
「砰」的一聲砸在江父的頭上。
剎那間,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