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曾經對我來說無法解決的棘手難題,只需輕輕松松這么一下就可以擺脫啊。
江父似是被我的舉動嚇呆了,整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張麗則是尖叫一聲跑過來。
「叔叔,叔叔,你沒事吧?」
剛剛懦弱無比的女人此刻卻突然充滿了勇氣。
她指著我,怒目圓睜。
「姐夫,你也太過分了吧,柔姐如今尸骨未寒呢,你怎么能這樣對她的爸爸?」
江父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暴躁的嗓音幾乎要把樓震穿。
「賤人,你個賤人!這是我女兒的房間,這是我女兒的東西,你吃我女兒的住我女兒的,還敢對我動手,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滾出去,現在就滾出去!」
為了和江柔結婚,我不顧家中的反對,甚至和家里斷了聯系。
所有人都知道。
如今我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家可歸。
而江父趕我這么一個腦袋開了刀的病人出門,無疑就是刁難。
張麗急得團團轉。
她看看江父又看我。
「姐夫你就道個歉吧,你要真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對得起柔姐的囑托啊?」
我不言語,只是冷冷的收拾行李。
忽的,張麗頓住了。
她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我。
神色糾結,卻還是開口。
「那好吧,姐夫你就先出去住吧,等什么時候想通了給叔叔道個歉,你再回來。」
我打開手機中的小病毒,點開張麗的手機屏幕,上面赫然是兩行字。
「你姐夫被我慣壞了,以后結婚了還是要和我爸住在一起的,先讓你姐夫適應適應吧。」
「你姐夫矯情得很,出去不到一夜就得回來,正好磨磨他的銳氣。」
江父不知什么時候走上前來一把按住我拉行李箱的手。
「這都是我們江家的東西,沒有你的,你們還沒領證呢,江柔的遺產和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我沒有理會,而是低頭繼續看向手機屏幕。
「叔叔不讓姐夫帶行李,怎么辦啊?」
「不必理會,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原來,那個在我面前愛我至深的女人,背地里是這么想我的。
不拿也好。
我的所有物品樁樁件件都有江柔的影子。
我嫌臟。
垃圾就該一桶丟掉。
我徑直走出去,沒有絲毫留戀。
別墅區很大,茫茫的道路看不到盡頭。
不知何時,一輛低調的漆黑轎車緩緩停在我身側。
「去哪里?我順路帶你一程。」
那人身上的衣著看不出任何牌子,但方方面面都透露著一種低調的華貴。
雖是在詢問我,女人卻目不斜視,仿佛只是漫不經心的隨意一問。
聽著女人熟悉的聲音,我卻全身放松。
是許星心。
我曾經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當年的我年輕氣盛,曾放話說「所有的包辦婚姻都是封建糟粕!」
特地從外國趕回來準備結婚的許星心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大概是貴族小姐的禮儀修養吧。
許星心靜靜聽少年時的我說完了我對愛情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之后點點頭同意了退婚。
當時的我一心追求愛情,世人所有的阻攔我都不放在眼中。
可如今,現實證明了曾經的我有多么失敗。
「唉。」
身旁傳來女人無奈的輕嘆。
白皙細膩的手捏著一張紙巾遞到我的眼前。
「別想了,先上車吧,先去我那里對付一晚。」
車上是熟悉的熏香,是熟悉的梔子花味。
可惜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聞過了,因為江柔不喜歡。
許星心很體貼的沒有問我狼狽的原因。
看著許星心完美的側臉,我不禁沉思,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和她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果呢?
隨即我又搖搖頭,算了,如今的我也配不上許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