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月曦的后背緊緊抵著冰涼的石壁，瞳孔因恐懼而劇烈收縮。密室中彌漫著刺鼻的藥草味，與姜念初身上淡淡的檀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氣息。她的目光掃過桌面那些浸泡在藥水里的人體器官，喉嚨不由得一陣發(fā)緊。

“你……你怎么知道的？”顧月曦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卻仍強撐著不讓自己露出太多怯意。

姜念初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藥杵，轉(zhuǎn)身時白大褂的下擺輕輕掃過地面，“第一次見到姑娘時，你盯著尸體的眼神就與常人不同。不是恐懼，不是悲憫，而是一種……審視，像是早已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一步步朝顧月曦逼近，“后來你總能發(fā)現(xiàn)那些關(guān)鍵線索，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你本就知曉一切。”

顧月曦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怎么也沒想到，最先看穿自己秘密的，竟然是看似溫和無害的姜念初。在現(xiàn)代時，她不過是個愛看小說的普通大專生，哪里經(jīng)歷過這般驚心動魄的對峙。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顧月曦強裝鎮(zhèn)定，可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出賣了她。

姜念初突然輕笑出聲，那聲音在密閉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姑娘不必狡辯。我對‘異鄉(xiāng)人’并無惡意，相反……”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我或許能幫你回家。”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顧月曦心上。回家？她當(dāng)然想回家，想回到那個雖然平淡卻安穩(wěn)的現(xiàn)代。可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可信嗎？

還沒等顧月曦開口，密室的門突然被撞開。沈云舟手持長劍沖了進來，衣袍上還沾著血跡，身后緊跟著翟鶴命和謝蔣時。看到顧月曦安然無恙，沈云舟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放松。

“姜念初，你這是何意？”沈云舟的劍尖直指姜念初，眼神中滿是警惕。

姜念初不慌不忙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沈少卿誤會了。我只是想和顧姑娘單獨聊聊，畢竟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有什么話大可當(dāng)著我們的面說。”翟鶴命上前一步，橫刀出鞘，刀光映照著他冷峻的臉龐。

姜念初輕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諸位可知，這世間存在一種秘術(shù)，能讓人穿梭時空？百年前，就有一位‘異鄉(xiāng)人’通過此術(shù)來到大唐，而他留下的手記中，描述的種種景象，與顧姑娘的言行如出一轍。”

眾人皆是一愣，就連顧月曦也瞪大了眼睛。她從未想過，在這個時代，竟然真的有人知曉穿越之事。

沈云舟收回長劍，神色凝重：“此事當(dāng)真？若如此，顧姑娘為何會卷入這起連環(huán)剝皮案？”

姜念初將古籍遞給沈云舟，“手記中提到，每一次時空穿梭，都會伴隨著巨大的因果擾動。或許顧姑娘的到來，本就與這些案件息息相關(guān)。”

顧月曦終于忍不住開口：“那本手記里，有沒有寫如何回去？”

姜念初看向她，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很遺憾，那位前輩并未找到回去的方法。不過，我一直在研究古籍中的秘術(shù)，或許……”他的話音未落，密室頂部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一塊鐵板緩緩打開，露出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

“想要知道真相，就來慈恩寺塔頂。”面具人的聲音經(jīng)過特殊處理，聽不出男女，“若明日午時不到，下一個死者，就是你們之中的一人。”

話音剛落，面具人便消失在黑暗中。沈云舟立刻躍上鐵板，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屋頂。

“怎么辦？”翟鶴命握緊手中的橫刀，“明顯是陷阱。”

沈云舟沉思片刻，眼中閃過決然：“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去。現(xiàn)在的線索全都斷了，這或許是唯一的突破口。況且，我們不能讓無辜之人再喪命。”

謝蔣時默默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我隨你一同前往。”

姜念初也點頭：“我需要現(xiàn)場查驗尸體，或許能找到兇手使用的特殊毒藥。”

眾人的目光最后落在顧月曦身上。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我也去。兇手既然點名讓我們?nèi)ィ隙ㄊ且驗槲抑酪恍┧麄兒ε碌氖隆Ｕf不定……我能找到回家的線索。”

第二日正午，慈恩寺的鐘聲準(zhǔn)時響起。顧月曦等人登上塔頂，只見中央擺放著一具全身纏滿繃帶的尸體，繃帶間隱約露出金色紋路。姜念初上前仔細(xì)查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不是人，是……是用活人皮膚和金絲縫制而成的傀儡！”

話音未落，四周突然燃起熊熊大火，退路被徹底封死。面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游戲開始了，找出我藏在塔中的線索，否則，你們都將葬身火海。”

顧月曦看著四周不斷蔓延的火焰，心中卻出奇地冷靜。她想起書中曾提到，慈恩寺塔頂有一處機關(guān)密室，或許那里就藏著解開一切謎團的關(guān)鍵。

“大家跟我來！”顧月曦朝著塔頂?shù)纳徎襞苋ィ熬€索一定在燈座下面！”

沈云舟等人對視一眼，選擇相信她。當(dāng)他們合力轉(zhuǎn)動燈座時，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階梯。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踏入密室的那一刻，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整個塔身開始傾斜……

在搖搖欲墜的塔頂，顧月曦握緊了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長安謎影錄》殘頁。上面的文字正在不斷變化，漸漸拼湊出一個關(guān)于二十年前皇室秘辛、時空秘術(shù)與驚天陰謀的故事。而他們，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