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宣政殿內,鎏金蟠龍柱在晨光中折射出威嚴的光芒。沈云舟等人身著朝服,整齊跪列在丹墀之下。御座之上,皇帝指尖輕輕叩擊著扶手,目光掃過下方眾人時,神色難辨喜怒。
“此次破獲波斯逆黨陰謀,爾等功不可沒。”皇帝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謝蔣時、翟鶴命等人緊繃的脊背稍稍放松,“沈云舟臨危不亂,智破機關;翟鶴命勇猛無畏,力戰傀儡;謝蔣時護駕有功,姜念初醫術精湛,皆為棟梁之材。”
隨著皇帝話音落下,太監總管尖著嗓子喊道:“賜!沈云舟綢緞百匹、黃金千兩;翟鶴命升任四品折沖都尉;謝蔣時加封金吾衛中郎將;姜念初賜‘醫圣手’牌匾,許開御藥房......”
眾人叩首謝恩,心中卻都明白,這場嘉獎背后必然藏著隱憂。果然,皇帝話鋒一轉:“然爾等私闖大明宮禁地,驚擾圣駕,亦觸犯宮規。沈云舟身為大理寺少卿,理當知法守法,著罰俸半年;翟鶴命、謝蔣時擅調金吾衛兵力,罰禁閉十日;姜念初濫用宮廷藥材,罰三年俸祿。”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刑部侍郎周顯從文官隊列中走出:“陛下圣明!這幾人仗著破案之功,行事越發膽大妄為,若不懲戒,恐生驕縱之心。”
沈云舟眸光微冷,正要開口辯解,卻聽皇帝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念在功過相抵,此事便罷了。朕特許爾等休假三月,好好整頓一番。”說罷,皇帝的目光掃過空著的位置,“那個叫顧月曦的女子,雖未上朝,亦有破敵之功,賞賜便著人送去沈府。”
退朝后,四人在宮門外會合。翟鶴命扯松領口的系帶,嘟囔道:“罰俸就罰俸,只要能歇著就行!三個月假期,可得好好放松放松。”
“不知陛下此舉是真的懲戒,還是......”沈云舟折扇輕點掌心,若有所思。他自然明白,皇帝這是既敲打又拉攏,既不想讓他們太過鋒芒畢露,又舍不得放棄這幾個得力干將。
謝蔣時沉默不語,目光卻不時望向宮墻之外——那里是沈府的方向,此刻顧月曦應該正在等著他們。自大明宮一役后,他發現自己越發在意那個異鄉女子的一舉一動,連姜念初調侃的眼神都能讓他耳根發燙。
“我提議,咱們出去游歷一番!”姜念初突然拍手笑道,“聽聞洛陽牡丹甲天下,揚州更是繁華富庶,不如趁此機會去開開眼界?”
“好主意!”翟鶴命立刻響應,“我還沒去過揚州呢,聽說那里的姑娘......”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謝蔣時一記眼刀飛了過來。
沈云舟看向謝蔣時,似笑非笑道:“謝中郎將意下如何?”
謝蔣時別過臉,硬邦邦道:“隨便。”心里卻想著,若是能和她一起游歷大唐,倒也不錯。
四人達成共識,便一同前往沈府。此時顧月曦正在花園里擺弄從波斯商隊繳獲的古怪儀器,聽到腳步聲,抬頭見四人神色各異,不禁好奇:“朝堂上怎么樣?陛下沒為難你們吧?”
“為難倒沒有,就是罰了些俸祿。”沈云舟將皇帝的賞賜和懲罰一一說明,最后笑道,“不過陛下特許我們休假三個月,姜念初提議去洛陽、揚州游歷,不知顧姑娘可愿同行?”
顧月曦眼睛一亮。來大唐這么久,她還從未離開過長安,更別說見識古代的洛陽和揚州了。可一想到要和謝蔣時朝夕相處,心里又莫名有些慌亂——最近她總覺得謝蔣時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同。
“我......我當然想去!”顧月曦點頭,“正好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關于‘歸墟之術’的線索。”
三日后,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駛出長安城。車廂內,顧月曦掀開窗簾,望著漸漸遠去的城墻,心中充滿期待。車外,沈云舟騎著白馬,身姿挺拔;翟鶴命和姜念初斗著嘴,不時發出大笑;謝蔣時則默默跟在馬車后方,目光始終不離車廂的方向。
一行人曉行夜宿,十日后終于抵達洛陽。此時正值牡丹花期,整個洛陽城沉浸在花海之中。顧月曦從未見過如此艷麗的牡丹,紅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勝雪,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真美啊......”顧月曦忍不住贊嘆。
“再美也比不上你。”謝蔣時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顧月曦轉身,見他耳根泛紅,手中卻捧著一朵盛開的白牡丹。不等她反應,謝蔣時將花塞進她手中,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老謝這是開竅了!”翟鶴命大笑,拍了拍顧月曦的肩膀,“拿著吧,這可是他跑了半個洛陽城才找到的極品白牡丹。”
顧月曦望著手中的花,心跳如擂鼓。她突然發現,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金吾衛將士,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什么。
在洛陽游玩幾日后,眾人繼續南下,朝著揚州進發。一路上,他們游山玩水,品嘗各地美食,也遇到不少奇聞軼事。顧月曦將這些經歷一一記錄在紙上,想著若是有一天能回到現代,這些都會成為最珍貴的回憶。
而隨著旅途的深入,謝蔣時和顧月曦之間的氣氛也越發微妙。每當顧月曦遇到危險,謝蔣時總會第一時間出現;每當顧月曦開心地分享所見所聞,謝蔣時總會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嘴角不自覺上揚。
三個月的假期,在歡聲笑語中悄然流逝。當他們回到長安時,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容,心中也多了幾分牽掛。而等待他們的,又會是怎樣新的案件與挑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