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龍涎香混著焦灼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皇帝手中的奏折簌簌作響,皇后跪坐在丹墀之下,鳳冠歪斜,往日端莊的面容此刻布滿淚痕:"陛下明鑒,昨夜子時臣妾歇下時鳳印還在,今晨醒來便不見蹤影!"
沈云舟領著眾人踏入殿內,顧月曦的目光立刻被皇后身側的侍女吸引。那宮女垂首而立,指尖卻不自然地蜷縮,袖口處隱約露出半截暗紅絲線——與禮部侍郎府祭壇上的青絲材質極為相似。
"沈少卿,"皇帝猛地將奏折擲在地上,"鳳印乃皇后執掌六宮之信物,如今不翼而飛,若是傳揚出去,成何體統!限你三日內查明真相,否則提頭來見!"
"臣遵旨!"沈云舟行禮時,折扇不著痕跡地指向皇后榻側。顧月曦會意,借著查看現場的名義靠近,發現雕花床柱上有處極淺的刮痕,形狀恰似月牙。她蹲下身,在床底摸到一片金箔,上面刻著纏枝蓮紋——正是御書房專用的鎮紙邊角裝飾。
謝蔣時注意到她的異樣,不動聲色地擋住旁人視線:"發現什么了?"
"有人用月牙狀器物撬開暗格,"顧月曦低聲道,"這金箔......恐怕與陛下有關。"
此時,翟鶴命突然從皇后妝奩中翻出個檀木匣,里面裝著半塊玉佩。姜念初接過細看,瞳孔驟縮:"這玉質溫潤,雕工細膩,分明是西域進貢的貢品,尋常后宮嬪妃絕無可能擁有!"
皇后臉色瞬間煞白:"這......這是臣妾母家所贈!"她慌亂的神色落在顧月曦眼中,反而證實了猜測。顧月曦想起昨夜綢緞莊案的線索,心中一動,從袖中取出布偶殘片比對,發現玉佩內側竟刻著與布偶相同的瓊花暗紋。
"陛下,"沈云舟突然開口,"臣懇請搜查御書房。"
皇帝猛地站起,龍椅在青磚上拖出刺耳聲響:"放肆!御書房乃朕處理政務之地,豈是你說搜便搜的?"他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卻沒逃過顧月曦的眼睛。
離開皇宮后,眾人在大理寺密室分析線索。白無咎撫著桃木劍沉思:"鳳印失竊與巫蠱命案看似無關,實則暗線交織。那瓊花圖案,極有可能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標記。"他展開從禮部侍郎府繳獲的賬本,"你們看,近半年來,有大量財物流入'瓊花別院'。"
夜幕降臨時,七人喬裝潛入城東。瓊花別院表面是座普通的茶樓,實則暗藏玄機。顧月曦跟著謝蔣時從密道進入地下室,腐臭味撲面而來。數十個木架上擺滿陶罐,每個陶罐都貼著生辰八字,其中赫然有皇后的名字。
"這些是養蠱的器皿,"姜念初用銀針探入陶罐,針尖瞬間發黑,"罐中養的不是尋常蠱蟲,而是......怨氣凝成的陰物!"
話音未落,暗室突然亮起燭火。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款步走來,手中把玩著皇后的鳳印:"不愧是大理寺精英,這么快就找到這里了。"她掀開面紗,眾人震驚地發現,這女子竟與皇后容貌七分相似!
"你是何人?"沈云舟折扇輕揮,符咒已暗藏指間。
女子輕笑,聲音卻帶著說不出的森冷:"我是皇后的孿生妹妹,也是被她狠心拋棄的'祭品'。"她撫摸著鳳印,眼中滿是恨意,"當年選秀,她用巫蠱之術奪走我的容貌,踩著我的血登上后位!"
顧月曦注意到女子腕間的紅繩,與綢緞莊老板娘布偶上的絲線如出一轍。她突然想起皇后侍女袖口的暗紅痕跡,心中豁然開朗:"你與禮部侍郎之子勾結,用巫蠱之術操控他人,只為報復皇后!"
"聰明!"女子拍手大笑,"鳳印不過是誘餌,我要的,是讓她身敗名裂!"她突然將鳳印拋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詞。地下室的陶罐紛紛炸裂,無數黑影沖天而起,正是被怨氣凝成的陰物。
謝蔣時立刻將顧月曦護在身后,橫刀劈向最近的黑影。然而這些陰物無形無質,刀鋒穿過只留下陣陣寒意。白無咎搖動銅鈴,青鸞甩出玉鈴,鈴聲交織成網,卻只能暫時困住陰物。
顧月曦握緊玉玨,突然想起古籍中記載的"以陽克陰"之法。她咬破舌尖,將血滴在玉玨上,光芒大盛。在強光照射下,陰物發出凄厲慘叫,漸漸消散。女子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翟鶴命攔住去路。
"放開我!"女子掙扎著,"皇后她才是罪魁禍首!當年她為了當上皇后,用我的生辰八字養蠱,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顧月曦撿起地上的鳳印,發現印盒夾層里藏著張泛黃的紙,上面赫然是皇后與禮部侍郎的密信,內容竟是合謀用巫蠱之術操控科舉。她將證據遞給沈云舟,后者神色凝重:"看來,此案另有隱情。"
第二日,當皇后看到妹妹與密信時,徹底崩潰。她癱倒在地,終于說出真相:"當年選秀,父親為了家族榮耀,讓我與妹妹換臉。我本想接她入宮,可父親說她命格太兇,會影響我的運勢......"
皇帝看著認罪的皇后,臉色鐵青。他揮揮手,命人將皇后帶走,又看向沈云舟:"沈少卿,此案你處理得很好。只是......"他的目光掃過顧月曦,"那個異鄉女子,確實有些本事。"
案件告破,鳳印失而復得。顧月曦站在大理寺的回廊上,望著天邊的晚霞。謝蔣時走來,將披風披在她肩上:"在想什么?"
"在想,"顧月曦輕聲道,"權力和欲望,真的能讓人變得如此可怕。"她轉頭看向謝蔣時,"還好,我們始終站在正義這邊。"
謝蔣時剛要說話,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金吾衛跑來:"沈少卿!城西驛站傳來急報,說是運送貢品的車隊遭劫,劫匪留下了......瓊花標記!"
沈云舟折扇一收:"看來,瓊花背后的勢力,遠比我們想象的龐大。"他看向眾人,"準備出發!"
顧月曦握緊玉玨,與謝蔣時對視一笑。新的挑戰,又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