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徐炎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iPad，臉色有些異常。
"倫敦那邊發來的......您可能需要看看。"
裴焰之掐滅手中的煙，伸手接過平板。
屏幕上是一段視頻——燈光迷離的夜店內，一個穿著銀色亮片短裙的黑發女子正和一個金發男模貼身熱舞。
裴焰之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即使畫質模糊，他也能一眼認出那是明薇薔——
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家早已默許的未婚妻，兩人此時正在倫敦商學院完成最后一個學期的研究生課程。
"什么時候的？"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昨晚凌晨。"徐炎謹慎地回答。
裴焰之突然將iPad狠狠摔在地上，屏幕頓時四分五裂。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胸口劇烈起伏，眼前浮現出兩周前在倫敦公寓里的爭吵。
"你監視我？"明薇薔將紅酒杯砸在墻上，紅酒像血一樣濺在白色地毯上。
"裴焰之，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你男朋友！"他抓住她的手腕，"那個英國佬上周送你回來，在車里待了足足四十分鐘，你們在干什么？"
明薇薔甩開他的手，紅唇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怎么？你吃醋了？"
她湊近他，YSL黑鴨片的香水味撲面而來，"要不然，你也找個金發碧眼的妞......"
記憶中的畫面與視頻里明薇薔放浪形骸的樣子重疊在一起，裴焰之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胸腔蔓延至全身。
他想起他們六歲初遇時，明薇薔穿著粉色公主裙，怯生生地叫他"焰之哥哥"。
他想起十五歲那年夏天，她在裴家莊園里給她親手種的洋桔梗；
想起出國前夜，她在他懷里說"等我們回來就結婚".......
"裴總......"徐炎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要聯系明小姐......"
"不必。"裴焰之打斷他，聲音恢復了平靜，只有緊握的拳頭泄露了內心的風暴。
"訂后天回倫敦的機票。"
徐炎點頭退出書房，輕輕帶上門。
"為什么？"他輕聲問，指腹摩挲著照片上女孩的笑臉。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明薇薔的名字。
裴焰之盯著那個閃爍的頭像看了許久，最終按下拒接鍵。
他需要冷靜，需要遠離倫敦那些流言蜚語，所以才臨時決定回國幾天。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iPad碎片，屏幕雖然碎裂，但明薇薔與陌生男人糾纏的畫面依然清晰可見。
裴焰之扯開領口的兩顆紐扣，卻仍覺得喘不過氣。
酒柜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如同個被妒火焚毀的可憐蟲。
"如果她能有那個林奕暖一半的乖巧......"
這個念頭突然竄入腦海。
今早雨中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孩，濕透的白T恤下若隱若現的曲線，包扎傷口時咬唇忍淚的模樣——與視頻里明薇薔張揚外放的姿態形成鮮明對比。
裴焰之轉身大步跨上樓梯，實木臺階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站在客房門前，裴焰之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理智告訴他應該冷靜，可明薇薔摟著陌生男人的畫面不斷在眼前閃回。
他直接擰開門鎖，門板撞在墻上發出"砰"的巨響。
林奕暖正坐在窗邊的小沙發上梳頭發，聞聲驚跳起來。
暖黃的燈光下描摹出她只穿著真絲睡裙的輪廓，纖細鎖骨上還沾著未干的水珠。
見來人是他，她慌亂地抓起搭在椅背的浴巾擋在胸前。
"裴、裴先生？"她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浴巾邊緣。
裴焰之反手鎖上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面前。
沐浴露的茉莉香氣混著她身上特有的暖甜味道撲面而來，比最烈的酒還讓人眩暈。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拇指重重碾過她柔軟的唇瓣。
"三萬。"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現在就可以轉賬。"
林奕暖瞳孔驟縮，浴巾從指間滑落。
她試圖后退卻被沙發擋住，腰窩抵在扶手邊緣生疼。
"不......這太突然了......"
她搖頭時發梢掃過他手腕，激起一片戰栗，"我還沒想好......"
裴焰之俯身逼近，將她困在雙臂與沙發之間。
包扎的傷口從睡裙下擺露出來，紗布邊緣透著淡粉色。
"四萬。"他盯著她瞬間漲紅的臉，另一只手撫上她大腿。
林奕暖渾身發抖，睫毛被淚水沾濕成簇。
她應該推開這個趁人之危的混蛋，可當裴焰之的指尖劃過她膝窩時，一股陌生的感覺突然在她身體發生著變化。
裴焰之低笑一聲，突然將她打橫抱起。
林奕暖下意識環住他脖子，真絲睡裙卷到大腿根，露出昨夜包扎的傷口。
這個認知讓裴焰之喉嚨發緊——他的獵物，他的所有物。
當裴焰之的唇終于壓下來時，林奕暖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帶著懲罰意味，咬得她生疼。
裴焰之手指惡劣地加重力道，"為了錢什么都能做？嗯？"
林奕暖別過臉不答，卻被他捏著下巴轉回來。
淚水終于決堤，可身體卻背叛意志地愈發柔軟。
窗外突然下起傾盆大雨，裴焰之瞬間想起明薇薔。
他本該憤怒，可身下這具顫抖的身體奇異地撫平了他的戾氣。
林奕暖疼得蜷縮腳趾的模樣，咬著唇不肯出聲的倔強，突然涌出的眼淚——全都和明薇薔不一樣。
裴焰之的指尖在林奕暖的鎖骨處流連，感受著她急促的脈搏。
女孩的身體在他身下微微發抖，睫毛上還掛著未落的淚珠。
"別怕。"他低聲哄著，手指滑向她睡衣的第一顆紐扣。
林奕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我......我沒......"她的聲音細如蚊蚋，臉頰燒得通紅.
"沒做過......"
裴焰之的動作頓住了。
他撐起身體，借著床頭昏黃的燈光審視著林奕暖的表情——
她不是在欲擒故縱，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里盛滿了真實的惶恐與羞恥。
"二十多歲的大學生？"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一次都沒有？"
林奕暖搖搖頭，發絲在真絲枕套上摩擦出細微的聲響。
她試圖用手臂遮擋自己起伏的胸口，卻被裴焰之輕易扣住手腕按在枕邊。
這個姿勢讓她更加無處躲藏，睡衣領口散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裴焰之突然想起明薇薔。
他們第一次是在高中畢業舞會后的酒店里，她穿著香檳色的禮服裙，大膽地跨坐在他腿上，貼著他耳朵說"我想試試"。
那時他們才剛成年，明薇薔的指甲染著和他領帶同色的酒紅，在他背上留下幾道抓痕。
“疼的話告訴我。"當時他這樣哄她。
而明薇薔只是笑，咬著他的肩膀說"裴焰之，你太小看我了"。
記憶中的畫面與眼前這個連對視都不敢的女孩形成鮮明對比。
裴焰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一種奇異的憐惜涌上心頭。
他松開鉗制，轉而撫上林奕暖滾燙的臉頰。
"為什么？"裴焰之拇指輕輕摩挲她發顫的唇瓣，"沒有喜歡的人？"
林奕暖的眼睛看向別處："打工......學習......很忙......"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而且我想留給......"
"丈夫？"裴焰之替她補完，嘴角勾起一個說不清是嘲弄還是感慨的弧度。
在這個**軟件橫行、夜店撿尸成為談資的時代，居然還有人守著這樣古板的觀念。
他俯身，鼻尖幾乎貼上她的。
林奕暖身上有沐浴露的淡香，干凈得不像話，與明薇薔那些昂貴濃烈的香水截然不同。
這個認知讓裴焰之胸口發緊——如果明薇薔有林奕暖一半的純情，他何至于在看到那些夜店視頻時摔碎iPad？
但下一秒，他又想起明薇薔張揚的紅唇，想起她穿著比基尼在游艇甲板上大笑的樣子，想起她踩著高跟鞋在她面前的凌厲眼神。
那樣的明薇薔，怎么可能像林奕暖這樣瑟瑟發抖？
"裴先生....."林奕暖怯生生地喚他，"錢......還作數嗎？"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裴焰之。
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個為了學費出賣自己的女孩。
多么諷刺，她守著最傳統的貞操觀念，卻愿意為幾萬塊將它交給一個陌生人。
"當然作數。"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不過我要提醒你，接下來的體驗可能不會太美好。"
林奕暖閉上眼睛，長睫在燈光下投下兩片顫抖的陰影。
裴焰之盯著她視死如歸的表情，突然沒了興致。
"打開微信收款碼。"他背對著她說。
林奕暖驚訝地睜開眼，看到裴焰之站在落地窗前點燃一支煙。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煙霧模糊了他復雜的表情。
"為什么......"她撐起身子，睡衣肩帶滑落也渾然不覺。
裴焰之吐出一口煙，沒有回頭："突然想起來，我討厭處女。"
這個謊言說得毫不走心，"太麻煩。"
林奕暖掏出手機緩緩打開自己的微信收款碼界面。
裴焰之慵懶的吞云吐霧，掃著林奕暖舉起的手機。
隨著微信提示音：“微信收款50000.00元”。
實際上，當裴焰之看著林奕暖純凈如初雪的眼睛時，某個被遺忘的自己在心底輕聲質問——真的要成為摧毀這份純凈的人嗎？
就像明薇薔摧毀了你對愛情最后那點可笑的期待？
裴焰之抓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斜眼看著林奕暖緩緩開口：“不管你昨天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報警，也不要透露我留你到這里過夜的細節，聽明白了嗎？”
林奕暖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看著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背影，喃喃的輕聲應道：“好，我知道了......”
她不會知道，此刻裴焰之腦海里正瘋狂地比較著她與明薇薔的每一個不同——
一個像未經雕琢的水晶，一個像淬了火的玫瑰；
一個讓他想起"純潔"這樣陌生的詞匯，一個卻能輕易點燃他所有的欲望與毀滅欲。
而最諷刺的是，他清楚地知道，即使明薇薔在倫敦的夜店里與十個男模熱舞，他依然會為她瘋狂。
就像飛蛾注定撲火，他裴焰之這輩子，怕是逃不開明薇薔這把燒得他遍體鱗傷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