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慈沒回頭，眼神落在前方，眼底倒映著屬于遠方的璀璨，“沒想好。”
霍有深低頭看眼表，一副懶痞相，“紀醫生沒時間觀念啊。已經二十四小時了。”
紀慈回頭，沒好氣地說：“我什么時候答應你說我只考慮一天？”
霍有深失笑著點點頭，“行，那紀大醫生，不如你說個時間我聽聽？”
“一個月。”紀慈說。
霍有深這會兒沒脾氣，畢竟方才剛欺負過人，哪還有臉跟人討價還價的，他低笑一聲，語氣里有種道不明的寵溺，“紀慈，也就你敢讓我等上一個月。”
紀慈覷他一眼，“不愿意就算了。”
“紀小姐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怎么就不愿意了？”
紀慈抿了抿唇，不說話。
霍有深俯身靠近她，懶洋洋地說：“只要能讓紀小姐消氣，讓霍某做什么都行。”
“霍——”紀慈偏過頭，與霍有深的距離極近，鼻息相融，她慌亂地轉回去。
霍有深勾了勾唇，直起身。
紀慈摸了摸發燙的耳根，“霍先生倒是有花言巧語的本事。”
霍有深搖頭笑，“真沒哄過小姑娘，你是第一個。”
*
紀慈第二天到辦公室時，桌上擺著一大束的肯尼亞玫瑰，花上插著一張精致的小卡片，上面寫著，“紀醫生今天能否給答案？”落款人是H
紀慈往住院部走，接到霍有深的電話。
“紀醫生早。”喑啞嗓音在聽筒內響起。
“早，霍先生。”
霍有深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和紀慈打招呼，“已經到醫院了？”
“嗯，正往住院部走，準備查房。”
霍有深站在落地窗前，吁一口煙，“花收到了？”
紀慈握著手機邊緣的手指不自覺用了用力，貼著手機的這邊臉頰有點紅，“收到了。”
霍有深輕笑一聲，說讓她記得按時吃飯便掛了電話。
紀慈今天上午查完房后有兩臺手術要做，下午是她的門診，一天下來幾乎沒時間去想那點男女之間的感情事。
之后的一星期，每天早上到辦公室都能看到不同的花束，但卡片上的內容卻如出一轍。
周五這天晚上，紀慈在家看資料，霍有深給她打了電話。
“紀小姐，一周過去了，當真還要再考慮三個星期？”電話那頭有風聲，想必霍有深此刻是在外頭。
紀慈合上資料，走到窗前打算關上窗戶，剛觸碰到窗戶把手的手一頓。
樓下路燈下映著一道利落頎長的剪影，男人抬起頭看她，低沉溫柔的聲音就響在她的耳邊，“要不要下來見一面？紀醫生。”
仿佛身處外太空，那顆快速跳動著的心，好像怎么也落不回實處。
紀慈說：“等我一下。”
紀慈換過衣服跑下樓，說話時還帶著些喘，“這個點你怎么來了？”
霍有深抬手拂了拂她的發頂，“上車。”
霍有深今天開的還是那輛布加迪，紀慈坐上車問他，“我們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霍有深說。
車子在一幢獨棟別墅前停下，紀慈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霍有深唇角勾起一抹壞笑，“現在后悔可來不及了，人都已經被我騙回家了。”
霍有深下了車，紀慈仍坐在車里不愿意下來。
霍有深覺得好笑，繞到她那邊，俯下身，“不敢下車？”
紀慈連安全帶都沒解開，“你送我回去行嗎？”
霍有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下車。”
“不下。”紀慈說。
霍有深直接打開車門，替她解了安全帶。他乜她一眼，半威脅道：“你要是自己不下來，我就只好抱你下來了？”
紀慈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地從車上下來了。
霍有深饒有興致地看她，“到底是我思想不純潔還是紀醫生思想不純潔，我只是想帶你參觀一下我家，你在害怕什么？嗯？”
“我沒有——”紀慈聲音小下去。
霍有深笑了笑，牽起她的手將人往屋里帶。
里面的裝潢設計都是最簡約的風格，只是紀慈沒想到屋里竟連一個人都沒有。
霍有深大抵是看出她的想法，“我在家的時候傭人都不在家，我不習慣和陌生人相處。”
瞧，紀慈在他面前可不就是透明的。
紀慈哦了一聲。
霍有深將人帶到餐廳，從開放式廚房里端出一碗燉盅，“吃了。”
“什么啊？”紀慈問。
“桃膠燕窩燉奶，特意讓人給你燉的。”霍有深給她拿來一把銀匙。
紀慈接過道謝，吃得慢條斯理的。
霍有深拉過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來看著她吃。
紀慈咽下一口，抬起頭，“能別這么看著我嗎？”
霍有深挑了挑眉，“紀醫生這么霸道？連我看自己女朋友吃東西都不允許？”
紀慈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反唇相譏，“我也沒想到霍公子這么不要臉，誰是你女朋友了。”
霍有深哈哈笑兩聲，眼神灼熱地看向她，“紀慈，我霍有深要的人，就遲早會是我的。”
他等就是了。
紀慈呼吸放緩，垂眸不再看他，銀匙在陶瓷燉盅里攪拌著，碰到盅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紀慈吃了小半碗，放下銀匙，“吃不下了。”
霍有深睨她一眼，“胃口怎么就小成這樣？”
霍有深今日帶她回家也真不是為了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純粹就是想見她，再者也是真想把紀慈養得胖一點，太瘦了，上次抱在懷里，背薄得都快成片兒了。
門鈴聲響起，紀慈和霍有深對視一眼。
霍有深起身對她說，“我去開門，你再吃兩口。”
霍有深開了門，霍雨羨熟練地從柜子里拿出兩雙拖鞋，其中一雙是給她身后的霍子喬拿的。
她就跟回自己家似的自然。
霍雨羨將限量版愛馬仕隨手往沙發上一扔，轉頭對霍有深說，“明早我要飛一趟德國，剛好周末，子喬就跟著你吧，你要是去公司就帶上他一起。”
霍有深兩手交疊擺在胸前看著她，“你前夫是死了？”
霍雨羨給他一個甜美的微笑，“明天就死了。”
“舅舅，那個醫生怎么在你這兒？”霍子喬抬頭看著霍有深。
霍雨羨這才注意到，餐廳那兒還站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