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慈尷尬地站在餐桌旁,她心想要是會遁地術就好了,可惜她不會。
她舉手揮了揮,露出自然地假笑,“你好,我是紀慈。”
霍雨羨挑眉深看一眼霍有深,然后轉頭朝紀慈彎起眉眼,“你好,我是霍有深的堂姐,霍雨羨。”
霍雨羨一腳踩到霍有深的腳背上。
霍有深吃痛蹙眉。
霍雨羨仍是笑眼彎彎的,用只有霍有深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他媽怎么不早說家里有女人。”
霍有深毫不給面子地說:“你哪次來有提前打過招呼。”
霍雨羨重新拿起沙發上的那只限量愛馬仕,往臂彎上一勾,“我就是順路經過這兒,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沒有,沒有打擾。我也要走了。”紀慈說完又在心里嘆口氣,怎么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霍雨羨拉起霍子喬的手。
霍子喬抬頭看向霍雨羨,“我不跟著舅舅我去哪兒?”
霍雨羨眨了眨眼,“要不去你外公那兒參悟人生兩天?”
霍子喬一雙凈澈的雙眼寫滿了天真,“你就不怕你唯一的兒子遁入空門?”
霍雨羨夸張地做了個捂嘴的動作,“不會吧,你才九歲也,不過你好厲害哦,遁入空門這個詞都知道。”
霍有深揉了揉眉心,無語地說:“別演了。”然后垂眸看向霍子喬,“你就待我這兒。”
霍子喬哦了一聲,把身上背著的雙肩書包放在茶幾上。
霍雨羨也不為自己那點浮夸的演技被拆穿而感到尷尬,她抬手撩了撩自己每年花六位數保養的長發,語氣嬌軟,“那小喬周末就拜托給你嘍,周一早上管家會來接小喬去上學。”
霍雨羨走后,霍子喬抬頭看著霍有深,又重復了一次剛才的問題,“這個醫生怎么在你這兒?你們是在交往嗎?”
紀慈扶額。
霍有深睇他一眼,冷漠道:“整天在學校里都凈學什么了。”
霍子喬聳了聳肩,做出一副不說拉倒的表情,然后拎上書包就徑直往樓上走。
霍有深看向紀慈,勾了勾唇,“我送你回去。”
紀慈點點頭,又說:“要不我看看能不能叫到輛車吧,你還是在家陪著小朋友。”
霍有深替紀慈拿起外套遞給她,“帶上一起。”
霍有深開了輛蘭博基尼Urus,霍子喬坐在后座安靜地玩著自己的電話手表,車廂內闃靜,以至于霍雨羨給兒子發的語音消息讓車內的其他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霍子喬,有事兒沒事兒的,自己玩吧,別打擾霍有深那人戀愛。”
霍子喬也回復他媽語音,“已經打擾了。他正送醫生女朋友回家呢,我正坐在車上。”
紀慈:……
霍有深:“你那電話手表能拉你媽進黑名單兩天嗎?”
霍子喬:“不行,只能她手機控制我,我控制不了她。”
霍有深:……
街邊霓虹在一幀一幀在倒退在后視鏡里,霍子喬在平穩安靜的車廂里進入了夢鄉。
天空上懸掛的月亮被幾片濃稠的云遮擋住了原有的光亮,卻也徒生出幾分朦朧意境。
霍有深傾過身替紀慈解開安全帶的卡扣,“這個周末要上班嗎?”
紀慈怕吵醒后座的人,聲音壓得低,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嗯,明天上班的。”
“后天休息?紀醫生愿意把后天的時間空出來給我嗎?”霍有深問。
*
周日早上九點,霍有深帶著霍子喬來紀慈家樓下接她。
紀慈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針織毛衣,本就瓷白的肌膚顯得如玉般瑩潤無瑕。
霍有深帶她和霍子喬去了郊區的一個露營基地。
他們到的時候,其他的人早就已經到了。
天幕里坐了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紀慈認識,是賀景,另外一個紀慈并不知曉。
其實北城圈里大多的公子紀慈都不認識,之所以會知道霍有深,是因為他無論站在哪里都被眾星捧月。
紀慈幾年前參加過夏老爺子的壽宴,當時霍有深和賀景也在,是夏天指著人群最中央的那個人說:“看到沒有,那個就是整個北城的人都奉承諂媚的霍二公子。”
又指著霍有深身旁的那個男人說,“他旁邊那個就是賀家的公子,據說他倆關系好到穿一條褲衩長大的。”
賀景抬手和紀慈打招呼,“紀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紀慈莞爾:“賀先生。”
坐在賀景旁邊的姚益“哎”了一聲,“什么情況啊,怎么就你們又見面了,我這才見第一面呢?”
姚益朝霍有深喊道:“有深,你這就厚此薄彼了不是?”
霍有深拉開一張月亮椅給紀慈坐,似笑非笑地看著姚益,“今天不是見上了?”
霍子喬嘴里銜著根棒棒糖,自己找了個空位坐下。
靠在姚益身上的女人也抬手和紀慈打招呼,說了聲嗨。
紀慈笑著禮貌回應。
露營桌上擺滿了吃食飲料和酒,還有一臺卡式爐,上面放著烤盤。
霍有深走到霍子喬身邊,揉了揉他的腦袋,“別老玩你的電話手表,眼睛還要不要了?吃點東西。”
霍子喬哦一聲,乖乖地將電話手表塞進口袋里。
紀慈拿起桌上的一盤藍莓遞給霍子喬,“吃這個吧,補充維生素A、B,還有花青素,對眼睛好。”
霍子喬點點頭接過,說:“謝謝紀醫生。”
姚益看著紀慈說:“紀小姐還是個醫生呢?什么醫生啊?”
霍有深給紀慈遞去一瓶氣泡水,“眼科醫生。”
“嚯,牛啊!”姚益說。
紀慈笑笑沒說話。
姚益起身和賀景去一旁抽煙,姚益身邊帶來的那個女人叫許藝是個瑜伽教練,臉蛋和身材都沒得挑,她對霍子喬說:“我給你煎個小羊排吧?”
霍子喬抬眸,有些高冷地說:“謝謝,不用了。”
許藝挑了挑眉,也起身離開了,不過沒往姚益那方向去。
霍有深靠近紀慈,聲音低沉溫柔,“沒不自在吧?”
紀慈想要擰開氣泡水的瓶蓋,發現霍有深方才遞來之前就幫她松開了,她仰頭飲一口,揶揄道:“霍公子這會兒倒想起問我自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