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森的手掌直直伸向陸寧頭頂。快要碰到時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查理接過電話,簡單說了兩句后面色凝重。
“肖受傷了。”查理脫下西裝外套。
兩人迅速離開。
躺在窩里的陸寧伸個懶腰后,繼續回味劇情。
按照后期結局時主角的回憶,這里是女主第一次遇見肖的時候。
趕去診室時,肖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那副大爺樣子絲毫看不出是受傷了。
“兄弟,你傷呢?”
肖抬起右手,鮮血順著他掌心滑落。
查理迅速為他包扎。
“還有一位來送蛋糕的女士也受傷了,一會兒給她也看看。”
“先給你手上的縫完針再說吧。”
止住血,查理去準備東西,肖沉默地盯著地板。
門發出輕響。肖偏頭,和從門縫擠進來的小貓咪對視。
小小的琥珀色眼球里是大大疑惑。
陸寧是來看那位長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女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肖覺得離開家里兩天,這只貓崽子就瘦了。
“查理沒給你吃飯?”肖問。
陸寧搖搖晃晃走向他,溫順地蹲在他腳邊舔爪子。
肖的凝血功能不好,血珠子順著他的手掌砸在小貓毛茸茸的頭頂。
陸寧抬頭瞪著他,圓圓的眼仁毫無威懾力。
“斯科特先生!”有人進來,門“嘭”的一聲被推開,貓崽子嚇了一跳,猛地撲進男人懷里。
貓咪的嗅覺靈敏,對方身上的味道他聞得一清二楚。
很清冽的薄荷味夾雜著煙味以及血腥味兒。
一人一貓同時抬頭望去。
白金色的頭發,水藍的眼睛,看到她就讓人想起初夏最先盛開的花。
貓崽子一邊感嘆造物主的不公平,一邊把快要干的血跡蹭在肖的襯衫上。
“您沒事吧?”那女孩問。
“沒事,一會兒會有醫生替你診治。”
“那蛋糕是我親手做的,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會被放進那種東西……”美人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
肖舉起沒受傷的那只手擺擺,然后拍了下貓咪的腦袋。
“把你扔出去。”
“喵!”陸寧抗議。他腦門上頂的難道不是他的血。
瘦弱的貓咪很快沒勁了,懨懨地趴在他腿上。
查理帶著東西進來,簡單問候美人幾句,開始給肖恩縫針。
“不打麻藥嗎?”美人擔心問道。
“他麻藥過敏啦。”查理動作迅速。
“那該多疼,”美人紅眼,“都是我的錯。”
“放心啦,他不疼。”一切完畢,查理摘下手套扔進醫療廢棄垃圾箱。
陸寧抬起腦袋看向肖,這人好像真不疼,甚至有心情伸手去撥弄他的胡須。
三個人在屋里講些冠冕堂皇的話,陸寧一句也不想聽,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
等美人兒出去,查理才詢問起來:“前兩天不是才解決一個嗎?”
“不是一伙的。”
“我說,你的雷霆手段呢?去哪里了?居然受傷了。我告訴過你你的情況如果受了重傷很麻煩的吧。”查理神情嚴肅起來。
肖無所謂地點頭,查理翻著白眼,顧忌著自己那點子醫生的職業操守沒有上去揍他。
“這貓……”肖拎起陸寧,看著耷拉著腦袋的貓崽子,“怎么像是要死了?”
查理擦完手,接過貓咪看了看:“唔,是有點不對勁,從你家離開之后就沒吃過東西了。”
肖沉默片刻,說:“別讓它死掉。”
“嗯?”
“好歹是條命。”肖面無表情的說。
“我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你嘴里講出來的。”查理拿起辦公電話,嘰里咕嚕地講了一串。
陸寧一句話也沒聽清,只覺得小小的腦仁像是被撕開的一樣,疼得尖銳。
恍惚間,他睜開眼,看見對面不遠處的肖正用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看著他,也許是疼傻了,陸寧居然覺得肖的眼神是有溫度的。
帶著眼鏡的醫生進來,隔著冰涼的手套撥弄貓崽。陸寧對此相當抗拒,四肢軟綿綿地掙扎,叫聲無力。
獸用溫度計怎么也插不進去,醫生有些煩躁,不耐煩地講了句老實點兒。
一旁坐著的肖突然出聲:“我抱著它吧。”
肖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拎起貓崽放在臂彎里。
陸寧討厭生病,討厭疼痛,聞著肖身上的味道,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溫度計伸進去,貓崽扯著嗓子叫一聲,肖動作生疏地摸摸它的腦袋,用可以算得上柔和的語氣講:“乖一些。”
天殺的,他難道還不夠乖嘛!陸寧咬著他指尖,溫熱柔軟的舌頭憤憤不平地頂著。
肖也不惱,只是歪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
體溫量完,醫生講貓崽在發燒。
“它太小了,先打一針退燒針吧,盡量帶回家去,診所吵鬧細菌多,不適合他休息。”
打完針后,小貓睡著了。
醫生離開,道森走進來。
“都處理好了?”肖問。
“嗯。”道森點頭,“喂,肖,我要把我的貓帶走了。”
肖安靜片刻,說:“什么時候成了你的貓?”
“你不是不要嗎?”查理問。
“麗莎很想念它,”肖·斯科特站起來,一手拖著貓,一手快速整理了下西裝,“你們知道的,老人總是需要陪伴,對吧。”
“呵。”道森悄悄翻白眼。
“裝貨。”查理笑罵一句,肖懶得理他,拖著貓離開。
診所外的天空是鐵灰色,風里像是裹挾著刀片,吹得人臉生疼。
秘書拿來圍巾,肖接過將貓咪圍得嚴嚴實實。
冬天就要到了。
面對再次出現的貓咪老麗莎開心極了,看著神色懨懨的小貓忍不住心疼:“查理那個毛頭小子果然是不會養,瞧瞧我的寶貝兒才離開幾天就病了。”
肖晃晃自己纏著繃帶的手:“我想不只他需要照顧了。”
“誒呦,可憐的先生。”
晚飯后查理打來電話,讓肖記得給貓崽喂點兒吃的。
“吃東西才會有抵抗力。”
肖看著躺在軟墊上的貓咪,點頭。
“誒呀,怎么不喝呢?”麗莎頭疼地看著一滴未少的羊奶。
“找個奶瓶喂喂吧。”肖半蹲下,點點貓咪的腦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