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宛如驚雷，讓方思源大腦宕機，“婚事？我們不是才剛認識嗎？”
蘇瑾悅指尖繞著發絲，“剛認識影響你們結婚嗎？”
方思源看向陳芷幼，少女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模樣。
與方思源對視，陳芷幼微微低頭，臉上浮現絲絲紅霞。
“結婚？”
方思源疑問，他30歲的年紀，比陳芷幼大了快十歲，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我有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如果你們結婚，孩子就掛在你們名下。”
蘇瑾悅點了一句，方思源瞬間明白。
他并不是個愚笨的人，如果不聰明他也不會跟著王晨安這么久。
這個剛滿月的孩子，估計就是王晨安的種，而現在王晨安倒臺，他們的孩子倒是成了最好的突破口。
檢察院一旦查到這個線索，順騰摸瓜要牽扯出不少人來。
藏是藏不住的，如果方思源不和陳芷幼結婚，這個孩子上戶口都會是個問題。
見方思源不語，蘇瑾悅抿了一口茶水，“你是王書記的秘書，我想你很清楚接下來你將要面臨什么。”
“這是唯一保你的辦法，你還年輕，只要保住仕途未來還很長。”
聽罷，方思源苦笑，“的確，這是對我們彼此都有利的做法。”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周一你就會被再次提審，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只要把這點做好，你就沒事。”
方思源沒有言語，蘇瑾悅也不再說話。
片刻后，蘇瑾悅起身，“好了，我去買點菜，今晚就在家里吃飯，你們聊聊。”
這是在給他們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等到蘇瑾悅出門，兩人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
哪怕是方思源這樣的老油條，面對這種場景，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覺得委屈不？”
方思源開口，陳芷幼聞聲抬頭。
少女搖頭，“只要能幫到媽，這不算什么。”
聽聞這話，方思源眉頭卻是皺了皺，他學過一些心理學，眼前的少女恐怕沒有看起來那么單純。
“這樣吧，不過是一紙婚約，我們也沒必要做真，如果這件事順利，兩年后我們離婚。”
對于方思源的說法，陳芷幼點頭，“我媽也是這樣說的。”
“那就這樣吧，這兩年里我也不會干涉你的私人感情，但不能放在明面上來。”
陳芷幼再次點頭。
兩人的確沒有什么多的話題聊，相差十歲的代溝讓氣氛再次沉默。
方思源點了一根煙，直到蘇瑾悅回來。
當晚，他見到了自己未來的‘孩子’。
是個女孩，襁褓中嬰兒睡得很香。
“事不宜遲，婚禮就在三天后吧，一切從簡，這兩天你該通知的都通知一下。”蘇瑾悅道。
“這么急？”
“有些東西就怕晚了。”
……
離開蘇瑾悅家時，方思源加了陳芷幼的聯系方式。
路過門口超市時，方思源買了一斤糖果。
而他的手機，也收到一條消息，是陳芷幼發的。
【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方思源回復。
……
次日一早，方思源就帶著笑臉進了市政辦公室。
各個辦公室發了些喜糖，這事雖然突然，但也算通知下去了。
“老方，我還真是沒想到，你這是事業失意，情場得意啊。”
劉鑾是和方思源一個辦公室的，和他自然是要熟絡些。
“啥時候談的，我咋都不知道？”
方思源輕笑，“你現在不就知道了？”
“你這一結婚，辦公室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傷心了。”劉鑾打趣道。
方思源丟過去一根煙，“你那張嘴就閉上吧，我現在這狀態，還有女孩子傷心？”
“誰不是都想離我遠遠的？”
提起這事，劉鑾也略微沉默。
“今天早上，檢察組的已經在市政大樓入駐了，聽風頭是要徹查。”
劉鑾壓低了聲音，湊到方思源邊上，“這陣風恐怕不小啊……”
“嗯。”
方思源應了一聲，只是沉默抽煙。
……
上午十點，市政例會。
常務副市長李玉淵主持會議。
方思源坐在角落，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不其然，會議剛開始十多分鐘，會議室大門就被推開。
檢察組一行人走進，直奔方思源來。
會上抓人，這是他們的慣例作風。
不等他們走到，方思源就自覺的站起身來，“麻煩各位了。”
對于方思源這種反客為主的做法，倒是讓幾人一愣。
“辛苦跟我們走一趟。”
為首的一人開口，這人也算是方思源的‘老熟人’了。
這次空降檢察組的組長，何玉春。
……
市政辦公室，檢察組占用了一間作為臨時辦公室。
而這次談話，被安排在這里。
“方思源，知道這次為什么沒去審訊室嗎？”
剛坐下，何玉春便冷著臉問。
方思源陪笑，“領導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
面對方思源的油滑，何玉春輕笑了一聲，“王晨安的事，最多就是這兩天就會有定論了。”
“你要知道，你作為他的秘書，配合與不配合，對你的處理結果都會是完全不同的。”
“我一定是全權配合的，之前審訊室里，檢察組要的數據和賬目，我都全部提供了，您看還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嗎？”
話音落下，何玉春卻是冷哼一聲，“你以為那些賬目的問題，我檢察院沒人看得出來？”
“是自己坦白，還是要我把證據擺在你面前？”
何玉春不愧是檢察組組長，語氣急促間不怒自威。
“什么人參與，王晨安又扮演什么角色，事情又做了多久。”
“交代便是立功，組織不會為難任何一個清白的人。”
方思源身形恰到好處的微微一顫，隨即開口，“何組長，您看我不過是一個秘書，王書記要做什么也僅僅是吩咐我而已。”
“里面的內幕，我又怎么可能清楚呢？”
“我也想為組織做貢獻啊，可是我是真的有心無力。”
類似的話，在審訊室里方思源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遍。
那幾天，他也算扛住了精神攻勢。
現在在辦公室里，方思源言語間更是不可能犯錯。
這十多分鐘的談話間，方思源大概分析出了一些東西。
何玉春恐怕還真沒有掌握更多的證據，畢竟王晨安死得太突然了。
唯一有可能掌握的，或許是一份有關鍵數據的檢舉材料。
人死債消，更何況何玉春在宏安市不是沒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