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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閃躲不及，金絲眼鏡被打落，嘴角也滲出了絲絲血跡。
人群中爆發出一聲驚呼，楚見琛卻像是只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戾氣十足地攥著學長的衣領瘋狂揮舞著拳頭：
“誰準你碰我的人的？”
“你信不信我他媽弄死你！”
眼看拳頭又要落下，謝舒蘊擋在了學長跟前。
那一刻，她幾乎能感受到拳風堪堪從她鼻尖擦過。
而下一秒，一記響亮的巴掌聲落在空曠的草坪上方。
楚見琛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高高揚起手的謝舒蘊，眼中的痛苦幾乎能化作實質。
謝舒蘊仍不解氣，又是一記耳光扇下去，聲音里滿是憤怒：
“你有病是不是？”
“誰準你出現在這里？又是誰準你打我朋友的！”
楚見琛被打得偏過了腦袋，英俊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兩個交疊的巴掌印，顯得可憐又滑稽，偏偏那雙生來凌厲的眼此刻卻像是只被主人丟棄的小狗般委屈：
“朋友？可你跟他才剛認識......”
“那又怎么樣？”
謝舒蘊眼神冰冷，
“我跟他認識多久，是什么關系，跟你有關嗎？你這個殺人兇手！”
楚見琛的臉立刻肉眼可見地白了下去，嘴唇囁嚅著，很久才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原諒......”
“你煩不煩？”
謝舒蘊不耐煩地撇了撇嘴，
“殺人犯有資格要求原諒嗎？”
“殺人犯應該去死。”
“即便是死，也不夠償還受害者受到的萬分之一的痛苦！”
事情最后，以謝舒蘊扶著蕭易離開告終。
急診病房里，蕭易的臉上的傷口被大概處理了一下。
眼鏡壞了一條腿，已經沒辦法戴了，謝舒蘊就讓蕭易搭著自己的手往外走。
“對不起，今天晚上的事到底是我連累你了。”
謝舒蘊心事重重地低著頭道歉，沒注意到自己險些撞上前面的電線桿。
好在關鍵時刻蕭易用一雙大手墊在了她的額頭上。
“砰”地一聲。
謝舒蘊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易的手背已經紅了一塊。
“痛不痛？”
謝舒蘊有些焦急地詢問，抬眼的時候正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
學校里，蕭易一直是戴著眼鏡的形象，這還是謝舒蘊第一次見到沒戴眼鏡的他。
依舊很溫和，像是冬日里的第一縷陽光，足夠讓人感到溫暖。
蕭易搖搖頭：
“不礙事的。”
“倒是你，痛不痛？”
謝舒蘊剛想說自己并沒有撞上電線桿，壓根沒有痛感。
可下一秒，她就從蕭易的眼睛里讀到了另一種問法。
她想說，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距離母親去世已經有半年的時候。
這半年里，謝舒蘊認真上課，專心研究，和室友們的相處也十分融洽，從來沒有人能察覺出她內心的痛苦與絕望。
就連她自己都以為她已經徹底從往事的陰影里走出來了。
可蕭易一句話，讓她忽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莫名交疊在了一起。
一路上，謝舒蘊都再沒有說話。
直到宿舍樓下，她才再度開口：
“眼鏡我會賠給你。”
蕭易沒有拒絕，而是拿出手機：
“既然如此，我們加個微信吧。”
謝舒蘊沒有理由拒絕。
當晚，她就收到了蕭易發來的第一條消息：
“晚安。”
謝舒蘊以為自己應該不會再見到楚見琛了。
可第二天，她就在宿舍樓下看到了那抹高大的身影。
像是在樓下等了一夜，楚見琛仍舊穿著昨天那套衣服，胡子拉碴，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青色。
謝舒蘊想裝作看不見，楚見琛卻攔住了她，聲音悶悶的：
“別和他在一起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