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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年打了個車前往醫(yī)院。
剛到醫(yī)院門口,就與趕來的厲奶奶撞了個正著。
老人家二話不說,一拐杖敲在他頭上。
“你這個廢人,心思歹毒,我重孫子的父親要是有事,我跟你沒完。”
拐杖頭是金屬做的,敲在他頭上又悶又疼。
他硬生生一聲沒吭,目光堅定地朝醫(yī)院里走去。
到了病房門口,蘭雪和醫(yī)生一同擁了過來。
“賀謙滾下樓梯劃傷大動脈,需要緊急輸血,但他是熊貓血,醫(yī)院根本沒有血源。”
“阿年,我記得你也是熊貓血對不對?”
蘭雪目光殷切,直勾勾盯著他。
他確實是熊貓血,但他寧愿撒了都不想捐給他最痛恨的人。
“我不捐,你們也無權(quán)強迫我捐血。”
說完程景年轉(zhuǎn)身便想離開。
可下一秒,他就被厲奶奶帶來的保鏢鉗住手腳。
“哪由得你說不捐就不捐?”
厲奶奶擰著眉示意,程景年便被強行拖進了輸血室。
程景年掙扎著,一把拽住蘭雪的手掌。
“蘭雪!你會后悔的,你回家看看茶幾柜,你看完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蘭雪完全沒有耐心聽。
“老公,算我求你了,就一點點好不好,捐完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蘭雪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親眼看著他被粗暴地拖進去。
此番場景醫(yī)生也有些犯難,蘭雪卻厲聲喝道:“我是他妻子,有權(quán)決定讓他捐血,出了問題我擔著。”
有她這句話,醫(yī)護們便不再留情。
輸血室的大門砰地關(guān)上,隔絕了蘭雪那張略帶愧疚的臉。
粗大的針頭刺入程景年的皮膚,冰冷刺骨。
隨著血液一點點攀升,程景年的視線也愈加模糊,頭暈乏力,惡心想吐。
“已經(jīng)800毫升了,再抽就有生命危險了。”
看著程景年慘白著一張臉,醫(yī)生也有點不忍。
誰知厲奶奶卻下令:“繼續(xù)抽,萬一不夠呢,我重孫子的生父不能有事。”
一袋鼓鼓的輸血袋裝滿,又一袋接上。
前一秒心臟快要跳出胸膛的程景年,下一秒只覺得飄飄然。
由于失血過多,他的心臟終于承受不了負荷。
他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不好,他心臟驟停了!”
迷迷糊糊間,他看見醫(yī)生將血袋拿出了房間。
蘭雪被血源帶來的欣喜沖昏了腦袋,全然沒看見房間里,失去呼吸的程景年無力地垂下手。
一個醫(yī)生跪坐在程景年身上,全力做著心肺復蘇。
程景年沒想到自己還能醒來。
醫(yī)生用了八瓶腎上腺素,除顫儀把他皮膚都燒焦了,這才堪堪將她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他嘴唇干涸,一張口便傳來撕 裂的痛。
“蘭雪呢?”
“哦,他正守在傷者病房呢,傷者經(jīng)過搶救沒什么事了,蘭雪連我們醫(yī)護都不放心,非要寸步不離地守著。”
原來他昏死的這段時間,蘭雪連來看他一眼都沒有。
醫(yī)生走后,程景年伸手將針頭拔掉。
這次,程景年連行李都沒要,孤身坐上了前往機場的出租車。
微風拂過他帶著血痂的頭發(fā),可他卻笑得輕松恬淡。
再見了蘭雪。
我留給你的禮物,你記得看。
我程景年,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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