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四丫從酒館出來后，徑直朝著市場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去找賣肉的劉叔。此時正值早上八九點鐘，人潮涌動，熙熙攘攘，每個人都在這煙火氣十足的地方忙碌著、穿梭著。攤位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青菜，宛如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呈現(xiàn)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小白菜嫩綠嫩綠的，蘿卜則白白胖胖，土豆圓滾滾的，毛蔥散發(fā)的辛辣氣味，菠菜鮮嫩欲滴，圓白菜緊緊包裹，還有那鮮嫩的竹筍。

李四丫在離賣菜攤不遠處，一眼就鎖定了劉叔的肉攤。她眼神一亮，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一邊朝著劉叔這邊走，一邊放開嗓門高聲問道：“劉叔，還有豬下水嗎？”

劉叔正專注地給顧客切肉，那熟練的刀法讓人眼花繚亂。

聽到李四丫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說道：“有！你還真要這東西呀？這玩意兒一般人可不愛吃，味兒大著呢。”

李四丫幾步走到肉攤前，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劉叔，以后你就給我留著吧！我全要了。

對了，別的賣肉的還有豬下水嗎？我也想要。不光是豬下水，我還要豬耳朵，豬蹄，豬尾巴，還有肘子。您下午回來時給我送到家，辛苦您啦。”

劉叔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擦了擦手上的油膩，微微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有幾家賣豬肉的也有豬下水，這玩意不值錢，不過數(shù)量不多。你要這么多豬下水干啥呀？還有這么多別的東西，你這是要做什么大事兒啊？”

“劉叔，我給你一付豬下水10文錢，你收他們的多少錢，我不管，但是要全套的，就是一付下水包括一個豬肚，一條大腸頭，一個豬肝，豬心，肺子，小腸，還有兩個豬耳朵，一個豬尾巴！這些是10文錢。”

劉叔一聽，心里樂開了花，豬下水這東西沒有人要，他五文錢都能收到。

“行！四丫頭，下午回去時，我給你送你家去。"

“謝謝劉叔！如果數(shù)量有變化，我會提前告訴您。”李四丫開心地說道。

她心里美滋滋地盤算著，有了這些食材，就能做出更多美味可口的鹵肉，和福源酒樓的合作必定能更加穩(wěn)固。

而且，家里的生活也能借此得到顯著改善，娘和妹妹們就不用再整日為生計操勞，過上輕松一些的日子了。

李四丫滿心歡喜地回到家里，一進院子，就瞧見老六正將剛撿來的柴火整齊地碼放在院子東側(cè)。她走上前去，說道：“老六，你在家看著五丫和六丫。我和娘親去牛家屯。”

老六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問道：“不需要我去？”

“你想去？”李四丫有些意外地看著老六。

老六用力地點了點頭。

李四丫想了下，覺得多一個人，到時候在氣勢上或許能多壓制對方一些，便說道：“那也行，就你和我還有娘親一起去。”

于是，三個人收拾妥當后，一路匆匆趕路，腳步急促，仿佛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大約一個時辰后，她們終于趕到了牛家屯。

一進村子，李四丫她們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了牛得財家門前。路上的行人看到李四丫她們?nèi)齻€人，知道是牛得財家的親戚，便紛紛好奇地圍攏過來。

李四丫毫不猶豫地抬手，“咚咚咚”一陣有力的敲門。過了好一會兒，大門終于“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三姐！三丫頭！”李四丫和母親迫不及待地大聲呼喊起來。

牛老太太打開門，見是李家三房林氏，心里“咯噔”一下，臉上雖強裝鎮(zhèn)定，嘴上問道：“喲！你怎么來了？”可實際上她心里慌得沒底呀！

原來，早上醒來，她像往常一樣想去東廂房看看兒媳婦三丫頭，卻發(fā)現(xiàn)人不知去向，連她老兒也沒在家。她心里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莫非是兒子把三丫頭打死了，然后去埋到地里了？

正胡思亂想間，現(xiàn)在見李三丫她們找上門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像揣了只兔子似的，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牛大娘，我們來看看我三姐。她人呢？讓她出來呀？”李四丫目光灼灼地盯著牛老太太，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這…哎呀，你三姐和你三姐夫去鎮(zhèn)上趕集去了。”牛老太太心慌意亂之下，隨口瞎編道。

“是嗎？那她們也快回來了吧？我們就在這里等她。我給我三姐買了兩塊布，讓她做新衣服。”李四丫一邊說著，一邊從容地拿出兩塊早準備好的碎花藍地細棉布，在牛老太太面前晃了晃。

牛家大嫂聽到聲音，扭著圓潤的屁股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眼睛一下子就被那兩塊花布吸引住了，心里喜歡得不得了，嘴上說道：“這個布呀，你就交給我吧，等你三姐回來，我就交給她。”心里還暗自想著，到了我手上，還想拿出去？門兒都沒有。

“不用了，我們就在這里等我三姐。”李四丫一臉篤定，故意氣死人不償命的神態(tài)。哼，她在心里冷笑著，我三姐昨天夜里就在我家了。看你們等會兒怎么說。看樣子，她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家里丟了東西。

牛家老太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里不停地犯嘀咕：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再這樣下去，可別出什么亂子才好……

牛家大嫂見李四丫不肯把布交給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又不好發(fā)作。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假笑著說：“妹子，你看這天也不早了，要不先進屋坐坐，等你三姐回來，肯定能第一時間看到你。”

李四丫心里清楚她的算盤，直接拒絕道：“不用了，大嫂。我們在這兒等就行，也不耽誤你們做事。”

牛老太太在一旁急得額頭直冒冷汗，她心里又氣又怕，氣的是李四丫這丫頭怎么這么難纏，怕的是一會兒事情敗露可怎么辦。她偷偷打量著李四丫，試圖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破綻。

就在這時，村里有個小孩跑過來說：“牛奶奶，我剛才看見牛三叔一個人從村外回來啦，沒看見三嬸呢。”

牛老太太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牛家大嫂也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四丫卻不慌不忙，她看著牛老太太，冷冷地說：“牛大娘，看來您說的不太對啊。我三姐到底在哪兒呢？您要是再不說實話，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牛老太太心里一陣發(fā)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這孩子肯定看錯了，你三姐夫說不定把你三姐送到別的地方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李四丫忍不住冷笑一聲：“牛大娘，您就別再編了。實話告訴您，我三姐昨天就被我接回家里了。你們對她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今天就是我?guī)臀胰愫湍銉鹤雍碗x來了。”

“和離？我不同意？”牛家老太太大喊大叫。

“你不同意？晚了！昨天你們?nèi)野盐胰愦虻没杳圆恍选Ｎ覀円呀?jīng)報官了。官爺馬上就到了。”

“什么？你們報官了？這是我家里的事情，你報官有什么用？媳婦不聽話就得挨打。”李四丫見狀，給娘親一個眼神。林氏秒懂，上來，拽著牛家老太太啪，啪，啪就是三個大耳光子。

“你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打我女兒！你的心咋這么狠？你難道沒有女兒。我讓你打我女兒，讓你打我女兒！”一邊打，一邊大罵老牛太太。林氏把這些年憋在心里的怒火，今天是徹底爆發(fā)了。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牛家老太太瘋一樣喊`著。他們一家人不敢上前。老六一直在林氏身旁

李四丫上前一步，義正言辭地說：“我三姐身上的傷就是證據(jù)！你們把她打得遍體鱗傷，還想狡辯？”

周圍的村民們聽了，紛紛交頭接耳，對牛家的行為表示不滿。牛老太太和牛家大嫂見狀，心里更加慌亂。

牛老太太一聽報官了，頓時慌了神，連忙說道：“別……別報官，有話好說，都是一家人，鬧到官府多不好看。”

“不讓官府來也行，去喊你們村里正，趕緊把我三姐和你兒子和離寫好簽字。”

不知道是誰通知了里正，牛家屯里正也往這邊趕來了。

“里正呀，你得給我做主呀！你看，我身上都是她們打的！"牛家老太太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大腿嚎叫著。

“牛家老太太，你要點臉不？你們家給人家閨女打得昏迷不醒。人家娘親看不過，打你幾下怎么了？要是我，我拿刀砍死你！”群里一位中年大媽道。

“就是！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多虧人家妹妹厲害，直接去報官了！"

牛家屯里正一聽報官了，趕緊喊道。

“得財娘，你還瞎胡鬧什么？趕緊給人家和離書吧！否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牛家老太太一聽這話，嚇壞了。那你說怎么辦，就照你的辦吧！”

里正連忙叫人，把牛得財喊回來，又找人寫好和離書，牛得財不情愿地印上手印，李四丫把這三份和離書拿到手上說。

“這些明天去官府蓋章，之后我給你們送回來一張，官府留下一張。

在回家的路上，母親看著李四丫，眼中滿是欣慰和驕傲：“四丫頭，多虧了你，不然你三姐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娘，三姐是回來了。不知道那兩位姐姐怎么樣了？"

林氏呆怔了，是呀！她那兩個女兒會是什么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