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不想他去冒險,可我也知道這是他為事業應盡的責任。
我害怕得夜不能寐,挺著肚子跪在佛前,日日拜佛,希望顧霖軒平安歸來。
就這樣心神不寧了兩個月,
當我偶然路過他的海景別墅,
看著落地窗前顧霖軒正摟著郭薇的腰,低頭吻她。
我才恍然大悟。
哪里有什么分公司鬧事,不過是欺瞞我的謊言。
我直接叫人將剛生下幾日的孩子裝進了禮盒,
郭薇解開絲帶,代開蓋子時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甚至后來連提起此事她都會心悸不已。
因為那是個死胎,臉上爬滿青紫色的尸斑。
顧霖軒知道后暴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莫雨,你就是個瘋子!為了報復我和薇薇,連自己的孩子都殺?"
我笑出了眼淚:“是啊,只要能看到你不痛快,我就痛快,我什么事都愿做得出來。”
就像現在,為了給顧霖軒添堵,我連命都可以不要。
豪門妻子跳樓自殺,富豪丈夫卻急著跟小三洞房,這新聞夠勁爆了。
4
我的死登上了熱搜頭條,顧霖軒被媒體纏得焦頭爛額。
商界那些平日里瞧不上我的人,如今倒覺得我 "人不錯",
畢竟我替他們捅了顧霖軒一刀。
只是顧霖軒的公關能力和權勢太大。
輿論很快被壓下去,股價只跌了幾個點就又回升。
畢竟,我太過無足輕重。
我這一條命,只將他累得沒空再去海景別墅,打道回了顧家大宅。
這是我死后,他第一次回來。
顧家本就冷清,顧母也早就被顧霖軒接到了海景別墅,
平日里偌大的顧家別墅除了我外,也只剩下幾個打掃的傭人。
然而今日的顧家門口,卻堵了一個記者模樣的年輕人。
他不斷地敲著門,屋內卻始終無聲。
在看到顧霖軒時,幾乎是踉蹌著撲過去,急切地靠上前。
“請問您是顧家的人嗎?能否幫我看一下顧太太可還安好?”
“我很久沒見著她了,怕她出什么事!”
顧霖軒冷冷注視著他,直到年輕人噤聲退到一旁。
“莫雨死了。”顧霖軒聲音冰冷。
年輕人一下面如死灰,喃喃道:"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你早知道她會死?"顧霖軒眉峰驟緊。
年輕人抹了把臉:"任誰經歷過她那些事......都活不下去的。"
顧霖軒眼底倏地燃起怒意。
“莫雨她一個農村丫頭,做了億萬富豪的太太還有什么不知足?”
“若不是她太貪心,又怎會有今日的下場?”
年輕人紅著眼突然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貪心?你就是顧霖軒?”
見他沒說話,年輕人點了點頭,掄起拳頭狠狠砸在他臉上。
"貪心?莫雨發著高燒被你媽鎖在儲物間!”
“寒冬臘月光著身子給郭薇賠罪在雪地跪了一夜!還被剮肉抽骨髓......"
還沒說完,年輕人就被沖上來的保镢按倒在地。
顧霖軒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本想對年輕人的“胡說”置之不理,
可直到年輕人被拖走,他的雙腿卻像生了根,動彈不得。
他死死攥著年輕人扔給他的檔案袋。
“好好看看!這些信都是她親手寫的,看完了我那還有!”
不知過了多久,顧霖軒獨自來到我的房門前,
這扇門已經很久沒有打開了。
當他撫過極厚的灰塵時,顧霖軒眼底掠過怒色。
他沉聲喚來傭人,質問為何不清掃此處。
傭人驚得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顧總,太太冤……冤魂會來索命,我們不敢進去!”
“冤魂?”顧霖軒聽著哈哈大笑,“莫雨她有什么可冤的?”
傭人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顧霖軒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他看著桌上精致的化妝品,不自覺地打開了年輕人給他的檔夾。
抽出一封,上面只有一句話:【顧霖軒,你知道被抽骨髓有多疼嗎?】
顧霖軒驚得猛地抬起頭,將信紙展開又合上,又再次展開看的出神,
重復了七八次后,他將信紙揉做一團扔了出去,低笑一聲:
“莫雨,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顧霖軒靜立窗前,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如荊棘般扎進心臟。
他抓起車鑰匙,朝著海景別墅疾馳而去。
顧霖軒推開房門,看見從不信神的母親跪在圣母像前,手里攥著念珠念念有詞。
郭薇挺著肚子,在胸口劃著十字,手指卻在發抖。
從我死后,她們天天這樣。
顧霖軒臉色陰沉,瞥了一眼她們兩個,低著頭快速進了書房。
那封信被他隨手塞在懷中,他本不屑一顧。
可此刻,他的手指卻不受控制地顫抖,緩緩展開那張泛黃的紙,上面赫然寫著:
【顧霖軒,你媽說要割我胸口二兩肉,給郭薇燉湯壓驚,畢竟我們的孩子...嚇到她了。】
【你當然看不上這種手段,可她們等不及了,盼著我死。】
【我好怕,每次想告訴你,你都說在開會,今天她們把我按在廚房案板上,用手術刀割開我的胸口,很疼。】
【你總是偏心郭薇,要是你知道我被這樣折磨,會不會…… 也心疼我一次?】
【我的身子再也沒好起來,動不動就是一場大病。你母親和郭薇也不敢做得太絕,又想我死,他們就抽我骨髓,每半個月抽一次。】
【最后一次取骨髓時,醫生說我活不了一個月了。】
顧霖軒盯著信紙很久很久,久到郭薇扶著顧母推門而入。
顧霖軒緩緩抬頭,喉結滾動數次,才擠出嘶啞的一句:
“莫雨的骨髓移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