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手上簡易的弓箭,想要打大型動物,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弓箭的木材根本不行,而且還是他連夜趕制的弓胎。
本來應該用牛角夾住,然后再糊上一層牛筋,陰干之后,再糊上一層牛筋。
如此反復,經歷數個月,才能做成一把強悍的角弓。
不過在如此緊缺的物資情況下,他能手搓出這樣一張弓,已經算不錯。
哈出一口寒氣,張海山穿過齊腰身的雪,終于來到山腳下。
他沒往山里去,都是順著山坡上半人高的草前進。
此時天色高蒙蒙亮,正是抓野雞的好時候!
野雞這東西,晚上都躲在草里睡覺,天色大亮后才會出來覓食。
和人一樣,這凌晨時分的時候,野雞還沒睡醒,警惕性最低,而且不怎么愿意飛。
張海山把箭搭在弓上,放輕腳步,一點一點往前。
突然,左前方的草里傳出一陣摩擦聲,一只肥碩的母野雞在他面前飛速跑。
張海山立刻拉開弓箭,嗖的一聲射出,當場命中野雞的身子!
但他不敢怠慢,趕緊拿著棍子朝那邊追。
哪怕是用現代高磅數的弓箭擊中野雞,這玩意兒依舊能帶著箭羽跑出老遠。
更別提他現在簡易的弓箭,能夠射傷野雞已經不錯了。
野雞驚慌失措,在草里的動靜十分大。
張海山瞅準機會,一棒子敲下去!
野雞終于沒了動靜,躺在那里呼呼直喘。
一把拎起來,張海山哈哈大笑。
“小東西,還真差點讓你跑了。”
兩斤多重的母野雞,渾身都是灰黑色的羽毛,不像公野雞那樣華麗。
他要的就是母野雞,和公野雞相比,身上的膘更多。
張海山的這具身體也好,家里的三個小姨子也罷。
現在都非常需要脂肪!
只可惜野雞只在每年的二三月份開始下蛋。
要不然還能順著找到野雞窩,掏幾個淺綠色的野雞蛋吃。
把野雞綁好拴在腰上,張海山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剛才的動靜太大,把所有的野雞都嚇跑了。
接下來溜了整整一上午,愣是什么也沒碰見。
靠著一棵大樹下休息,張海山仰頭瞇著眼看太陽,哈出陣陣白氣兒。
本想休息一下,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怪叫。
十分尖銳短促!
他下意識地伏低身體,從樹后面慢慢探出頭往那邊看。
只見一只狍子踏著锃亮的黑色小蹄子,一邊叫著一邊往這邊靠近。
“好家伙,怪不得我什么都沒碰見,原來有這么個大的在這等我呢!”
張海山心中那叫一個興奮,立刻張弓搭箭,瞇著一只眼瞄準。
眼看著那只狍子距離越來越近,他卻突然放棄了。
自己制作的弓箭打只野雞還行。
面對狍子,他這一箭射過去,頂多能劃開狍子的皮,根本射不死。
撓了撓頭,張海山突然低頭看著腰帶。
這個年代的山村居民自然不會有什么皮腰帶,不過是用一些長布條系在腰上。
他立刻解下來,對折之后拽住兩頭,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候,放到對折處。
一邊畫圈甩起來,一邊舉過頭頂。
這是最簡易的投石索用法!
這是他當初在非洲的時候,跟著當地的土著學會的。
駐守營地頗為無聊,趁著和當地居民交流的機會。
他還與他們進行過投石索比賽,經常拿第一!
以他的準頭,這么大的石頭扔出去,一旦命中這頭狍子的腦袋,打不死也能打暈。
缺點也相當明顯,他必須從樹后面走出來,動作幅度相當大。
那只狍子頓時受驚,四條腿往外一叉,轉頭就跑。
但張海山并不著急,依舊在原地揮舞著。
果然過了沒多久,這只傻狍子又回來,瞪著可愛的小眼睛上下亂瞅。
之所以說這玩意兒傻,其實是狍子這種動物的好奇心重,而且過于重了。
別說是有個人在那里動作怪異。
哪怕是老虎追它,它都敢停下來回頭看一看。
張海山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手上甩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嗚嗚作響!
聽到這動靜,傻狍子更加好奇,踏著小蹄子又靠近了幾米。
這個距離,張海山有絕對的把握命中。
瞅準機會,他松開手中握著的腰帶一端。
只聽嗖的一聲,拳頭大小的石頭筆直打中狍子的腦袋。
砰!動靜無比沉悶。
傻狍子頓時站立不穩,四條腿兒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左右亂擺。
張海山雙手握住棍子,兩三步就沖過去,橫掃一擊!
正中狍子的后腦勺。
狍子終于倒地,嘴里呼呼噴出白氣,但已經無法呼吸。
鮮紅的血液順著嘴流出來,浸透白雪,很快就凍成了冰碴。
張海山長松一口氣。
但他不敢在這里有絲毫停留,因為上次差點被黑熊偷襲的事兒還記憶猶新。
好在這只狍子也不算重,就五六十斤。
而且他現在體力相當不錯,扛起來,立馬往山下走。
等到回到家,天色已經黑了,家家戶戶都冒起炊煙。
當然,大多數人并不是要吃晚飯,而是不得不燒熱火炕,否則一晚上容易被凍死。
咚!
張海山把狍子扔到院中:“秀蓮,彩霞,是我,開門。”
門拉開一條縫,姐妹二人各自露出一只眼睛。
一看是他趕緊開門。
屋里黑黑漆漆的,家里沒有多少煤油,自然也舍不得點燈。
“哎呀,”楊秀蓮被毛茸茸的東西碰到小腿,驚慌尖叫,“這是個啥?!”
“我在山上抓的妖怪,專門吃人。”張海山心情大好,和兩個小姨子開玩笑。
然而黑夜中的二人哪里能聽出對方的語氣,頓時被嚇得嘰哇亂叫。
“好了好了,我逗你們玩呢。”張海山趕緊安慰。
“你們自己看看這是啥!“他用火鐮點燃灶臺里的柴火。
跳動的昏黃火光下,姐妹二人震驚里看到,地上居然躺著一只肥美的狍子!
“呀!這是什么?!”楊金水人雖小,嗓門倒是大。
“噓!”楊彩霞震驚之余,趕緊捂住她的嘴。
“可不能讓他們聽見,要不然,說不定會來搶的。”
“對對對,快關門。”楊秀蓮直接過去插上門栓。
張海山擺了擺手:“既然我回來了,你們就不必這么害怕。”
“沒有人敢動我手里搶食。”
“姐夫,”楊秀蓮皺著眉,語重心長地說,“你不怕是一回事,不惹麻煩又是另一回事。”
“你打到這么好的東西,讓村里誰知道了都得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