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達成以后的他意興闌珊,抱著我就倒在床上,他的攻勢瘋狂又帶著侵略性。
嘴里卻喃喃著:「阿嫻,阿嫻……」
我平靜地接受著,麻木的。
直到一切歸于平靜。
這是最后一次了。
以往我總是主動的那一方,我想給他生個屬于他的血脈。
憐惜他出身貧寒孤苦,從小父母不聞不問,偏愛幼弟。
憐惜他只是原生家庭的吸血包,從未享受過家庭的溫暖。
我想給他一個溫暖的家。
總是心疼他清瘦單薄的身影,總覺得虧欠。
現在想來,哪來虧欠,不過是愛得失去了自我罷了。
我看著他熟睡的側顏陷入回憶。
我們的感情,在新婚夜前都還是很美好的。
他陪著我走出失去父母的痛苦,陪著我勤工儉學讀完大學。
他會去工地搬磚干泥水活,只為了讓我過得好些。
也會每天接我下課,第一時間去菜市場買菜做飯給我補身體。
他總會說我沒了父母,他便要給我三倍的愛,補上父母的那一份。
那時的我們過得清貧又困苦。
連結婚時唯一的大件——一輛小摩托,都是我們倆偷偷去賣血才買下的。
轉變,發生在新婚夜,那張潔白的床單上并沒有落紅。
他跳起來把房間砸了個稀巴爛,質問我為什么要這樣侮辱他。
一聲聲「破鞋」傳入耳朵,也搗爛了我本就破碎的心。
他堅持我把第一次給了初戀。
可我沒有。
封建家庭成長起來的我一直覺得最美好的一切應該發生在和愛人的新婚夜。
任我怎么解釋他都不聽,從那以后他對我的態度就開始時好時壞。
我以為,他只是因為太愛我了所以才會起了無端的猜疑和嫉妒。
直到他貼身的平安符破了,我給他縫補的時候,看到了平安符里藏著的女生一寸照。
我看著照片出了神,他沖過來把我推倒在地:
「誰讓你亂碰我的東西的?你的臟手怎么配拿她的照片?」
我才知道,那個我以為是來救贖我的心軟的神,他柔軟的心里藏的最深的。
不是我,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把第一次給了他的,讓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彼時我深愛著這個我視若神明的愛人。
我相信,水滴石穿,總有一天我會感動他,成為他最愛的女人。
可笑話,哪怕說得再長,也不會變成詩歌。
第二天醒來時,樊青已經做好了早飯。
這么多年,無論再忙,他總會盡可能親自下廚。
因為那些年為了賺多點錢支持樊青創業,我白天上班,晚上還推小車去學校門口賣糖水。
經常忙得顧不上吃飯,后來得了嚴重的胃病。
為了糾正我不按時吃飯的毛病,樊青就會學著做各種養胃的飯菜送到小攤前給我。
樊青的心可能早就變了,可做飯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
他看向我的表情似有些不好意思。
是因為昨晚別扭的瘋狂,還是因為我出乎意料的乖巧,我不知道,也已不再想深究。
「初陽,我以為你會鬧上一陣子才肯簽字,畢竟我也明白,你對囡囡的感情也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