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阿嫻那么溫柔,會對囡囡很好的,你也可以更好地休養身體。
「等過繼手續都辦好了以后,我就陪你去散散心吧,你不是說想去看納木錯湖嘛?
「到時我陪你一起去?!?/p>
我心下悲涼。
樊青,我們沒有以后了。
我會帶著孩子,離你們這對壁人遠遠的。
我抬頭笑得乖巧又恬靜:「好啊,一切會如你所愿的。」
樊青,既然你一直都說,是余嫻把你讓給了我。
那我就把你徹底還給她。
他似是被我乖巧的笑容感染了。
「初陽,那么多年,我也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婚姻嘛,牙齒和舌頭,哪有不磕碰的。
「我老婆的位置,還是你的,這你可以放心?!?/p>
我點點頭。
還真是莫大的「賞賜」呢。
他遲疑了一會兒又開口:
「初陽,那個……過繼的手續就辛苦你親自去辦一下,阿嫻心臟病又犯了。
「她受不得累,一個月以后,等她身體好點,我們就把囡囡送過去,你覺得怎么樣?」
他好像忘了,我剛失去了雙胞胎孩子,也失去了子宮。
他急切地剝奪我唯一做母親的機會,拱手奉上給他最愛的女人。
他是余嫻虔誠的信徒,也是獻祭我滿足他私欲的劊子手。
「都依你,一個月也挺好的,足夠了?!刮倚Φ闷届o。
一個月,剛好足夠度過離婚冷靜期。
交給我辦過繼手續,也就不會注意到我替換了文件。
話音未落,門鈴響了。
是余嫻。
她還是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說要來照顧我坐小月子。
手里還拎著做好的補品。
假裝不經意露出手上的燙傷。
樊青臉色鐵青:
「你操這心干什么,胡鬧嘛不是,自己身體都不舒服你來照顧她什么?」
「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初陽,所以就網上學著做了點補品,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褂鄫乖捨闯鰷I先落。
「她那不頂用的胃哪里消受得了你做的這些好東西,你以后別忙活了。
「笨手笨腳的,我給你吹吹,你等著,我去買藥?!拐f罷,便急匆匆地趕出門。
這樣著急的樣子,他也曾對我有過。
那時我們還擠在一個小小出租屋里。
他很愛吃芒果,但是又不喜歡削皮就愛連皮吃。
我怕皮上有農藥殘留,堅持給他削皮。
刀太鈍,失手切了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大半夜血一直止不住。
他用毛巾包著我的手,帶著我狂奔在深夜的街頭一家家敲藥店的門。
「開一下門吧老板,我真的很急,我老婆的手要斷了!」他甚至聲音帶著哭腔。
老板很無語地遞給他一支云南白藥。
我看著他一頭夸張的急汗笑出了聲:「沒有那么夸張了啦,人家覺得我們是神經病啊?!?/p>
他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是神經病,都說了帶皮吃,非削什么皮,地溝油都沒把我毒死,那點農藥就藥得死我了,你就作吧你?!?/p>
「真可愛啊這男人,我要疼他一輩子。」我當時是這么想的。
可原來,這樣的可愛,并不是只屬于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