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漠眸光不由自主下移,就見床上的人的領口滑開,羅衫半解。
一邊肩膀半露,大紅色的絲質布料,襯得那膚色更白了。
黑色長發(fā)鋪散在床上,再配上那張迷惑人的臉,視覺沖擊力太大。
赫連漠只覺腦瓜子嗡嗡的。
注意到那雪白脖頸上留下的青紫手印,他皺眉握了握手掌,又忍不住回想剛才細膩光滑的觸感。
一個男人竟如此細皮嫩肉?
冷不冷勾人不自知,還在努力爭取合作。
“殿下,雖然這婚事它很荒唐,但茫茫人海,我們相遇也算一場報應……包硬的緣分!
往后,臣死是您的人,活是您的鬼!!”
赫連漠:“……”
他沒理這人的顛言倒語,只從懷里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黑色藥丸遞給對方。
“既如此,你便將這藥吃下去。”
冷不冷:“……”
他訕笑著問:“這是什么藥啊?”
赫連漠意味深長道:“這叫熾毒,每月發(fā)作一次,若是沒有解藥,便會烈火焚身而死。
你說要當本王的人,空口無憑可行不通。”
冷不冷一頭黑線,好家伙,火葬場不埋他赫連漠埋誰?
這是半月后的劇情,赫連漠來見男王妃,對方為了活命與他攤開談合作,他信不過也厭惡男王妃,便逼人吃下了熾毒。
這是以后虐身的一個大重點。
現(xiàn)在劇情居然莫名提前了!
冷不冷狀似猶豫糾結,半晌后,才接過藥丸一口吞了。
赫連漠滿意了,好心通知他一聲: “你那兩個陪嫁,本王便處置了。”
冷不冷毫不意外:“紅嬤嬤您隨意處置,那個小丫頭您給留條活路唄,孩子還小不懂事兒呢。”
赫連漠冷聲道:“你沒資格與本王討價還價。”
冷不冷眨了眨眼:“哦,那您隨意處置吧!”
赫連漠:“……”
他怎么不堅持堅持?
北川王殿下居高臨下,看著床上衣衫凌亂的人警告:
“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否則……”
冷不冷聞言嘴角抽了抽:“……”
來了來了,什么都能給你,但愛不行文學。
他抬手發(fā)誓:“王爺放心,我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絕不惹事!”
赫連漠睨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冷不冷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若堅持為曲冬求情,會適得其反。
說實話,自己與曲冬也只是萍水相逢,提一嘴也是求個問心無愧罷了。
畢竟他真不算什么好人,沒多少善心。
守在門口的林三和剎月見主子出來就走,速度還特別快,兩人面面相覷,連忙跟上。
林三忍不住在后面悄悄問剎月:“王爺怎么走那么快?就跟后面有狗攆似的。”
剎月一板一眼道:“王爺不怕狗。”
林三:“……”
赫連漠沒理下屬在背后蛐蛐自己,直接往自己的東殿走。
他腳步不停,沉聲吩咐:“往后都給本王盯緊了汀瀾園,將姓冷的那個陪嫁嬤嬤處理了,替換成我們的人。”
頓了頓又補了句:“叫杜九生那丫頭去給他把脈。”
他只是想確定冷不冷是否真吃下了熾毒。
剎月和林三自然知道主子說的是誰,皆抱拳領命:“是!”
赫連漠目前沒試探出,對方就是在福安酒樓戲弄自己的人。
那黑子有些邪門的本事。
這姓冷的表面上演得柔柔弱弱,實際上也有些邪門,就連說話的調調也相似。
所以他才會起疑心,將兩人聯(lián)系了起來。
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冷不冷后半夜又被人吵醒了,杜九生奉命來給他把脈。
他眼睛都睜不開,隨意將手遞出帳幔。
前半夜赫連漠走后,就有人來綁了睡夢中紅嬤嬤,他確定曲冬安全了,倒頭就睡。
還沒睡多久,現(xiàn)在又有幺蛾子,煩躁得很。
杜九生本來早睡了,被人從被窩里挖出來,現(xiàn)在也是一臉氣鼓鼓。
十歲的小姑娘正是覺多的時候。
她乍一看見一只雪白的手露出床外,杏眼瞪得圓溜溜,里面仿佛冒著星星。
這是她學醫(yī)這么久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手!
杜九生第一次給病人把脈沒蓋絲巾帕子,直接伸出小胖手去摸脈。
然后學著老大夫的樣子搖頭晃腦,頻頻點頭。
把了半天脈后,才戀戀不舍放開。
她還想看看漂亮手的主人長什么樣呢,結果人已經睡死了。
杜九生:“……”
能睡是福,能睡是福啊!
她也喜歡睡覺,養(yǎng)生。
杜小神醫(yī)很遺憾地收起藥箱,抱著離開了。她今日調藥忙,沒去前院觀殿下大婚之禮,還沒見過男王妃呢,這會兒好奇得緊。
但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
下次再來吧!
她先去給赫連漠匯報診斷結果:“殿下,王妃體內除了熾毒,還有一種叫‘墮仙’的無解慢性毒。”
“無解?”
赫連漠聞言坐直了身體。
姓冷的現(xiàn)在頂著“祥瑞男妃”的身份,可不能真死在他府里。
他逼對方吃下的熾毒是有解藥的。
韓溫文說的沒錯,這人真是個大麻煩!
“殿下放心,只要王妃不繼續(xù)攝入墮仙,半年后藥效便會自動清除,若繼續(xù)用,一個月內體衰而亡。”
杜九生補充道。
赫連漠聞言松了口氣,揮手讓杜九生退下了,只要人死不了就行。
后面幾天,他都挺忙,沒空搭理冷不冷。
聽白畔畔說,陳固已經帶著禁軍返程回萬京了。
紅嬤嬤不知是不是死了,人也沒再出現(xiàn)過,換了個姓王的嬤嬤過來頂替。
易了容,居然真有九分像紅嬤嬤。
鐵扇公主這府上,能人不少啊!
“紅嬤嬤”每天只管自己分內之事,不太搭理冷不冷。
曲冬倒是還在他跟前伺候,只是話更少了。
王府里的下人,果然開始故意針對他這個男王妃了,大廚房那邊每次送來的膳食,都是難以下咽的餿飯。
有時候還故意加很多鹽。
冷不冷:“......”
好家伙,他不愧是領了份虐心虐身的工作!
這幾天他都偷偷混去大廚房偷吃,但周圍盯著自己的人太多了,甚至還有好幾個暗衛(wèi),很麻煩。
他都淪落到和元寶她們蹭飯了。
第五天,晚膳一上桌,冷不冷桌子一掀,不忍了。
“該死的鐵扇公主,你給爺爺我等著,老虎不發(fā)貓,你當我病危啊!”
白畔畔:【……】
冷爺不僅暴力,還嘴瓢。
王妃發(fā)脾氣,元珠幾丫頭大驚,連忙收拾砸了一地的東西,也不知道他罵的是誰,面面相覷。
冷不冷罵罵咧咧,收拾了自己的大包袱,往背上一甩要離家出走。
白畔畔勸他:【原劇情就是要忍半個月的啊!西殿那群美人也沒好到哪去,都是自己掏錢買飯吃呢!】
冷不冷不聽:[我不管!我都忍住不吸人血了,還不給飯吃,這日子沒法過了!]
白畔畔:【……】
冷不冷氣勢洶洶往外走,合著都欺負他窮唄?
冷子清的嫁妝就是些字畫書本,瓷器布匹,錢都沒了。
汀瀾園里暗中盯著冷不冷的人不少。
園子大門外還有一群人高馬大的府兵把守,一見他這模樣,都是一驚,以為他要逃跑。
自然攔著人不讓出去。
于是冷不冷就故意和他們推搡了起來,監(jiān)視他的一個暗衛(wèi)身影閃過,往東殿而去。
赫連漠剛剛從軍營回府,就聽說冷不冷鬧事。
他擰眉,直接換了方向,帶著林三往汀瀾園那邊去。
等他們到時,一群府兵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個個躺在地上呼痛打滾。
反觀冷不冷,那是一點事兒沒有,揍人揍得起勁。
赫連漠:“……”
林三都驚呆了,這男王妃挺厲害啊!
他們的府兵實力,其實與黑甲軍的精銳可不相上下。
王嬤嬤等一眾下人控制不了局面,見赫連漠來了,全都噗通跪了一地,趴在地上不敢出聲。
赫連漠壓著怒火,直接過去伸出大掌,一把包住冷不冷揮出的拳頭,二話不說,將人扯著甩回了園內。
冷不冷猝不及防,被對方狠狠扔到了地上。
赫連漠進了院子,居高臨下盯著他,壓制住心里的怒火,沉聲質問:“你在做什么?”
這就是他保證的安安分分?
冷不冷站起來,慢條斯理整理了一下?lián)踔约阂暰€的長發(fā)。
他冷笑一聲,上前推了赫連漠一把:“當然是出去要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