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屋里。
“大哥，我們拿了奶這么多肉爹娘回來會不會罵我們？”
肯定會，尤其是爹，他最孝順奶了。
“我們不收奶就要生氣了，”說著小心的扯下一個雞腿，“小草你吃，剩下的我們包好，等晚上爹娘回來再說。”爹娘肯定不會收下，肯定會偷溜進奶屋里給她吃。
“大哥你呢？”
“我不餓，咕嚕……”男娃子臉紅了個徹底，耳根更是紅似血。
“你也餓了，雞腿我們一人一半。”有東西大家分，爹娘說過不能吃獨食。
鐵蛋猶豫了許久，才咬了一小口，“剩下的你吃。”
小丫頭不肯，最后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啃完一個雞腿，就連骨頭鐵蛋也咬爛了嚼吧嚼吧。小草嗦手指頭嗦的津津有味。
“咱們今天的豬草還沒打完，打了豬草再回來睡覺可以不？”吃了肉，人都精神了不少。
“咱們現在去。”小姑娘也覺得再去兩次她也沒問題。
鐵蛋藏好肉，帶著妹子出去干活。
“你們干嘛？”
“教訓你個馬屁精，剛才是不是又去奶屋里說我們壞話了？”
“我們沒有，你別冤枉我哥。”
“那你們在奶屋里干啥？”
小草捂住嘴，賣給肉的事絕不能說。
“沒話說了吧，就是說我們壞話了，鐵頭鐵錘，干他。”
鐵蛋把小妹拉到身后，額頭急出汗，平時一個他都打不過，大伯二伯三伯家的都上他要怎么辦？打他不要緊，如果小妹也挨打的話？
“奶，救命！”娃子的聲音響徹天際，聲嘶力竭。
睡著了的楊清魂都嚇沒了半個，坐在炕頭拍著心口，李老頭更是差點從炕上滾下來，李老大以為自己做噩夢了，一時間不知是夢是真，一臉茫然。就徐老三兩口子最鎮定，因為他們沒睡覺。
“兔崽子你們要死了是吧？大半天的瞎叫喚啥？”罵人的是李老頭，他三魂沒了七魄，能客氣才有鬼了。
“咋回事？鐵蛋，剛才是你叫？”
“奶，大哥他們要打我們，說我們進你屋說他們壞話了。”
嗐，幾個兔崽子又想欺負人。
“你們要打鐵蛋？”
“不是奶我們就是逗他們玩玩，小弟開不起玩笑，有點事就大喊大叫，明知道你和爺都在歇息。”
喲嚯，知道這幾個娃子長大后都不是啥好鳥，卻不知道他們原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這么厲害。
“不是的奶，”小丫頭著急了，“是他們幾個要打我們，我哥才叫的。”
“鐵蛋你說。”
“奶，他們不是開玩笑，就是要打我和小妹。他們不是第一次打我們了，平日里經常搶我們的豬草，不給就動手，就是最近幾天消停了點。”
從小不學好，長大怎么得了。
“你們要打人？”
“不是的奶，他胡說，冤枉人。”
“你們搶他們的豬草？”
“沒有奶，哪能呢，我們怎么可能搶鐵蛋的豬草，他是小弟，我們還經常幫他打豬草。”鐵頭傷心難過的低頭看鐵蛋，“就因為今天沒幫你打豬草，你就要這樣冤枉我們嗎？鐵蛋，你太讓我們失望了。”鐵柱說著眼睛都紅了，看鐵蛋的眼神全是控訴。
鐵蛋：……
我去，老大家的前生是個戲子吧，家里誰黑誰白她門清。
“鐵柱啊，你說平日里都是你幫他們打的豬草？”
“是，奶。”
“好孩子，奶就知道你有做大哥樣，懂事的很。鐵蛋你聽到了嗎？以后你和小草不用打豬草了，你們的份額幾個哥哥幫你們干了。還不快謝謝他們。”
幾個娃子：不，他們沒答應，誰要幫他們干活？
鐵蛋一臉懵，鐵柱怎么會幫他打豬草，不來欺負他都阿彌陀佛了。奶老糊涂了？呸呸呸，怎么能編排奶，她都是為了他們好。
“奶，我們自己的份額也不少。”李鐵柱急的團團轉，奶咋不按常理出牌，他現在算是搬石頭砸腳嗎？
“我知道啊，所以奶很欣慰，你們這么忙還知道幫助年紀小的弟弟，真是我的乖孫，奶以你們為榮。”
所以他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所有人都瞅著鐵柱，他是老大嘴皮子又利索，平日里都是他咋說他們咋干。
鐵柱笑的比哭還難看，這樣的夸贊他寧可不要，“奶，我們只能在鐵蛋干活的時候幫襯一把，全部交給我們是萬萬不可的，咱們自己的活就不少。”
“是啊奶，能幫襯一把已經夠意思了，怎么還能幫他干了，爺知道了也不愿意。”
喲，李家娃子牛逼呀，腦瓜子轉挺快，一下子就找到了托詞，噴糞的嘴說的全是人話。
一代更比一代強真不是瞎說的，這代就比上代好像聰明好多。
只可惜……全是壞水。
“我以為你們兄弟情深，會愿意幫鐵蛋干了呢？奶知道鐵柱鐵頭鐵錘你們幾個都特別能干。”
楊清一頂又一頂的高帽戴他們頭上，夸的幾個娃子都有點飄飄然。只有鐵柱還算清醒，時刻保持著警惕。
神特么的兄弟情深，愛告狀的王八蛋，他們逮一次打一次。
“奶，我們還要去山上。”鐵柱覺得家里不能待了，繼續保不準真要幫鐵蛋個混球打豬草。
“去吧，對了，如果以后我聽說你們誰欺負了鐵蛋和小草，或者村里有人欺負他們你們兄弟不幫忙，家里不養吃里扒外的，我的貓咪自然會懲罰他們。”
“喵嗚！”我最喜歡撓人，誰的臉都能撓個稀巴爛，尤其是小孩的嫩臉最好撓。
鐵柱和其他娃子都忍不住渾身發抖，奶是啥意思？只要有人欺負鐵蛋他們就要放貓咬他們？
奶怎么能這樣？他們也是她親孫，她怎么能偏心成這樣？
“如果鐵蛋欺負我們呢？”鐵柱試探的問。
“鐵蛋不是會欺負人的人，性子也溫和，如果誰逼他動手了，對方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過了頭。”
李鐵柱氣了個倒仰，她說的是人話？死老太婆偏心偏的明明白白，他們動手就是欺負人，他動手了他們還要檢討自己為啥會被揍？
難怪爺爺日日罵夜夜罵，罵了不爽還動手，奶確實很欠，他們都忍不住想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