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破圍尋愛所,靈威合璧探囚途
(接上文)
青石臺階在銅錢撞擊聲中逐級浮現,神秘人玄色衣擺掃過井壁青苔時,那些斑駁的苔蘚竟凝成細小的星斗圖案。
江逸踩上第三級臺階時,懷中的桃木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震顫,劍柄龜甲紋路滲出暗紅血絲。
"閉眼。"神秘人突然揚手甩出九枚銅錢,錢幣在半空組成旋轉的羅盤,"跟著我的靈力走。"
江逸剛要運轉靈念回溯之力,井壁突然滲出暗紅血霧。
那些血珠在空中凝結成劉教授的面孔,層層疊疊的冷笑聲震得臺階簌簌落灰:"小友可知,這口鎮魂井里填過多少具靈尊境的尸骨?"
神秘人袖中銅錢陣突然暴漲三丈青光,將血色面孔絞成碎片。
江逸在靈力震蕩中瞥見對方后頸若隱若現的星芒刺青,那七顆星辰的排列竟與韋瑤玉佩上的北斗紋路完全相反。
"七星逆位......"江逸瞳孔驟縮,三個月前算命瞎子用朱砂在他掌心畫的星圖突然開始發燙。
當他試圖運轉靈力探查時,神秘人突然拽著他躍上第七級臺階。
井口在他們頭頂轟然閉合,四周石壁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鎖鏈。
每條鎖鏈都串著七顆骷髏,空洞的眼眶里燃著幽藍磷火。
江逸的桃木劍突然脫手飛出,劍尖點在某個骷髏眉心時,整面墻壁的鎖鏈同時發出金鐵交鳴的尖嘯。
"坎位三步!"神秘人突然將銅錢陣按進石壁,原本堅硬的青磚竟泛起水波似的漣漪。
江逸踏著卦象方位閃避時,三道血刃擦著他耳畔劃過,斬斷的幾縷黑發瞬間被磷火焚成灰燼。
叛徒沙啞的笑聲從骷髏陣深處傳來:"江師弟竟能走到這里,看來那老東西給你灌了不少靈藥。"十二具裹著符紙的僵尸破壁而出,腐爛的手掌抓向江逸心口時,他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
"回溯!"
血色霧氣在空中凝成鏡面,僵尸的動作突然倒退回破壁而出的瞬間。
江逸趁機將桃木劍插進地面,龜甲紋路中迸發的青光化作鎖鏈,將最前方的三具僵尸釘死在震位。
神秘人袖中飛出的銅錢精準嵌入僵尸眉心,那些符紙突然自燃成青煙。
"你居然能回溯三息光陰?"叛徒驚怒交加的聲音里帶著顫音,骷髏陣突然收縮成血色旋渦。
江逸正要追擊,神秘人突然按住他握劍的手:"西南死門有活路。"
銅錢組成的指南車虛影撞向旋渦中心時,江逸看到神秘人衣領內側閃過半片金箔——那分明是《靈樞秘要》缺失的第十三頁才有的鎏金紋。
韋瑤曾說過,那頁記載著破解南洋降頭術的秘法。
"小心巽位!"
神秘人的低喝讓江逸渾身劇震,桃木劍本能地橫擋在喉前。
叛徒的蛇形匕首與劍身相撞迸出火星,江逸借勢旋身踢中對方肋下時,突然嗅到匕首上熟悉的沉水香——這味道竟與神秘人身上的氣息完全相同。
"你的小情人沒說過嗎?"叛徒抹去嘴角血漬獰笑,"韋家本命傀儡術的破綻就在......"話未說完,神秘人甩出的銅錢突然化作囚籠將他罩住。
江逸的靈念回溯之力在此刻自動觸發,他看見三息前叛徒的匕首是從坤位死角刺來的。
"破軍吞狼!"
兩人同時結印的瞬間,桃木劍與銅錢陣迸發的星光絞碎了血色旋渦。
骷髏陣崩解時濺起的骨片在通道里下起暴雨,江逸的衣袖被劃破七道裂口,神秘人玄色外袍卻纖塵不染。
前方突然出現九道青銅門,每扇門上都浮動著不同卦象的虛影。
江逸的桃木劍突然開始瘋狂震顫,劍柄龜甲映出的韋瑤虛影已經透明得能看見身后的刑架。
神秘人突然扯開左袖,那道帶著劍痕的韋家族徽刺青竟開始滲血。
"選休門。"神秘人將染血的銅錢拍在第五扇門上,轉頭時眼底閃過紫芒,"記住,待會無論看到什么,劍指不能偏。"
江逸正要追問,整條通道突然地動山搖。
神秘人袖中的指南車虛影開始逆向旋轉,銅錢組成的輪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當第九扇門上的坎卦亮起幽藍光芒時,江逸突然聽見韋瑤撕心裂肺的呼喊從門縫滲出——
那聲音卻帶著南洋巫咒特有的顫音。
銅錢陣迸發的青光與桃木劍的龍吟聲撞在青銅門中央,龜甲紋路里滲出的血絲突然化作鎖鏈纏住門環。
江逸的后槽牙幾乎咬出血來,靈臺深處翻涌的灼痛感提醒著他精神力已近枯竭。
"坎離易位!"神秘人突然并指劃開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陰陽魚圖案。
當銅錢嵌入魚眼瞬間,江逸的靈念回溯之力自動觸發,三息前的畫面里,第五扇門上的休卦分明在乾位閃爍過白光。
桃木劍裹著青光刺中那點微芒時,青銅門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裂紋中涌出的黑霧里浮動著數千張痛苦人臉,劉教授氣急敗壞的咆哮震得甬道碎石簌簌:"你們竟敢毀我九宮鎖魂陣!"
江逸的袖口突然自燃,那些跳動的火苗卻在觸及神秘人外袍時詭異地凍結成冰晶。
玄色衣袂掃過之處,黑霧中的人臉突然發出慘叫,化作青煙消散在銅錢陣的星軌里。
三十丈外的暗室內,劉教授面前的水晶球轟然炸裂。
飛濺的碎片割破他保養得宜的面皮,靈圣境威壓震得整間密室梁柱開裂,貼身保鏢腰間的青銅鈴鐺卻紋絲未動。
"去把祭品提前喚醒。"劉教授抹去顴骨上的血珠,碎瓷片在掌心碾成齏粉,"用那姑娘的心頭血澆灌的尸蠱,也該見見太陽了。"
保鏢沉默著躬身退出,鐵靴踏過青磚時,磚縫里沉睡百年的尸蟲突然瘋狂蠕動。
他脖頸處的靈尊境刺青泛起幽光,那些躁動的蟲子又瑟瑟發抖地縮回地底。
此刻的甬道深處,江逸的桃木劍正插在陣眼中央龜裂的青銅板上。
神秘人突然按住他肩膀,染血的銅錢在墻壁投下北斗倒懸的光影:"西南三十步,地磚有七殺紋。"
話音未落,韋瑤帶著哭腔的呼喚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
江逸的瞳孔瞬間爬滿血絲,靈念回溯之力不受控制地掃過整條通道——三息前某塊地磚下的暗格里,分明蜷縮著半片染血的月白裙角。
"是瑤瑤的......"
"幻象。"神秘人突然扯下頸間紅繩串著的古幣,按在江逸劇烈起伏的胸口。
冰涼的觸感讓他靈臺一清,方才看見的裙角已然變成腐爛的鼠皮。
冷汗浸透的后背突然撞上堅硬石壁,江逸這才驚覺自己險些踏入布滿倒刺的陷坑。
神秘人玄色衣袖拂過陷阱表面,七根青銅樁破土而出,樁身上南洋咒文正泛著血光。
"劉文淵連暹羅的滅魂樁都弄來了。"神秘人冷笑一聲,銅錢陣突然化作火鳳撲向青銅樁。
江逸趁機咬破指尖在桃木劍上畫符,龜甲紋路吸飽鮮血后,竟浮現出韋瑤被鐵鏈洞穿琵琶骨的畫面。
劍鋒劈開最后一根青銅樁時,整條甬道突然陷入死寂。
神秘人后頸的星芒刺青突然滲出金粉,那些粉塵在空中組成殘缺的星圖,正好與江逸掌心發燙的朱砂印記重合。
"乾坤倒轉,生門現。"
兩人同時結印的瞬間,腳下地磚突然如活物般翻涌。
江逸的布鞋被腐蝕出焦痕,靈念回溯之力卻捕捉到三丈外某塊磚石下傳來的心跳聲——那是屬于活人的、溫熱的心跳。
桃木劍刺入地縫的剎那,青銅囚籠的尖頂突然刺破地面。
韋瑤蒼白的臉出現在鐵欄后,染血的嘴唇尚未張開,整座囚籠突然被血色藤蔓拖向地底。
江逸的嘶吼卡在喉間,神秘人卻突然拽著他后撤三步。
"別碰那些曼陀羅。"銅錢陣絞碎瘋長的藤蔓時,神秘人壓低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緊繃,"花蕊里養著尸香魔芋。"
江逸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被他劍鋒掃落的花瓣竟在地面腐蝕出骷髏圖案。
當最后一道銅錢金光劈開囚籠鐵索時,通道盡頭突然傳來鐵器刮擦青磚的聲響。
那聲音像百把生銹的刀在石磨上拖動,帶著令人作嘔的黏膩水聲。
神秘人猛地轉身,玄色外袍掃落的銅錢在虛空組成八卦陣,照出十丈外緩緩逼近的陰影——八具掛著青銅鈴鐺的古尸正踏著北斗七星的方位圍攏而來,每具尸體心口都插著半截桃木劍。
江逸的劍柄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他低頭看見龜甲紋路里滲出的血珠,竟與古尸心口的桃木劍產生共鳴。
神秘人扯開衣領露出完整的韋家族徽,染血的刺青突然投射出星圖光幕。
"天權移位,破軍當道。"
當銅錢陣與星圖重合的瞬間,江逸聽見自己脊柱傳來玉器碎裂般的清響。
靈臺深處某個禁錮轟然炸開,原本枯竭的精神力如洪水般奔涌,桃木劍爆發的青光竟將最近的兩具古尸直接汽化。
暗室中的劉教授突然噴出黑血,掌心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
他猙獰地盯著陣盤中逐漸熄滅的七盞魂燈,染血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把地宮三層全部打開!
讓那些吃了蠱王的寶貝兒都出來見客!"
此刻的通道里,最后半具古尸正在銅錢火鳳中化為灰燼。
江逸喘著粗氣撐住石壁,突然發現神秘人后頸的星芒刺青黯淡了大半。
那些潰散的金粉飄落在染血的衣領處,隱約露出皮下青黑色的血管紋路。
前方豁然開朗的圓形地宮里,九根盤龍柱上的夜明珠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
江逸的布鞋剛踏上中央的太極圖,懷中的桃木劍突然自動出鞘懸在半空,劍尖直指穹頂某處搖晃的青銅鈴鐺。
神秘人突然按住想要結印的江逸,玄色衣袖掃過地面時,厚厚的積灰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那些用尸油寫就的南洋咒語正在緩緩蠕動,如同千萬條交尾的毒蛇。
"坎宮水位,七步殺機。"
當銅錢陣的光芒照亮穹頂瞬間,江逸看見十八具懸棺正以詭異的角度緩緩旋轉。
每具棺材縫隙都垂落著浸透尸血的麻繩,繩結處拴著的青銅鈴鐺,竟與保鏢腰間那枚形制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