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傅聞源向我行禮。
但他后背直挺，行的禮數也頗為隨意。
“夫人自離府，燕兒就終日沉溺于男色，相爺不許她出門丟臉，她就召男人回府廝混。”
“水默屢次勸她自重，她卻將水默鞭打出門！”
孟岫冷哼一聲接著說：
“水默心善，被打到險些沒了命，還在勸她。”
“反觀她及其心狠，竟故意找來人牙子，要把水默賣到青樓！”
“幸而聞源及時發現把水默救回來，我們找她理論，她不僅嘴硬否認，還連夜逃走，去那土匪窩給土匪們當共妻！”
“如此心腸歹毒又**熏心的女人，如何當得起丞相千金的名號？”
水默臉色變得慘白，她緊緊抓著傅聞源的衣襟，柔弱開口：
“都是過去的事，兄長們又何必再提起。”
“我相信燕兒只是一時沖動，她本質不壞。”
三人頓時心疼不已。
“她都把你害成這樣，你還替她說話，你當真是心善得過了頭。”
“水默你別怕，現在有我們和相爺護著你，她再也不能傷你分毫！”
我瞧著他們一唱一和，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給她。
水默則身姿軟的好像沒骨頭，小臉通紅，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
而燕兒站在我身后呆站著，兩眼無神。
我喊她，她也只給我一個迷茫的表情，張嘴就流口水。
燕兒自小本性純良，是斗不過她的。
否則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說：“燕兒別怕，娘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一個下人突然過來，越過我將一封信遞給傅聞源。
“傅少爺，您交代我拿來的東西。”
我凝神四望，忽然發覺我作為嫁妝帶來的丫鬟下人都不見了。
剩下的都是聽命于柳清的人。
信送過去，傅聞源頭也不抬：“給夫人。”
那封信這才遞到我面前，我垂眸掃過，竟是土匪寫的休書。
上面寫燕兒癡傻，故而休妻。
我抬眼：“是誰做主，讓燕兒成了土匪的妻子？”
孟岫回我：“是她自己非要嫁過去的。”
傅聞源和沈鳴硯跟著點頭，在場的丫鬟下人皆沉默不語。
此刻我萬分后悔只帶了兩個心腹去祈福。
當時只想多留點人照顧燕兒，想不到兩年后我回來，闔府上下愿意站在我這邊的也只有這兩個！
我眉眼一凜，怒吼：
“滿口胡言！我去祈福正是因為燕兒得了重病，床都下不了，怎么可能沉溺于男色，更不可能自己跑去土匪窩！”
“說，究竟是誰害她！”
傅聞源巋然不動，搖頭：“那是她裝病，目的就是讓您離府，她好肆意玩鬧！”
水默走到我面前，淚眼婆娑：“夫人，我知道您心疼燕兒，但她實在過分，辜負了您的培養。”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待我成親后自立門府，也會把她帶走，給她和孩子安排個差事。”
她話音剛落，我就一巴掌甩過去：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讓我女兒伺候你？”
這一巴掌我用了全力，打的她往旁邊倒。
傅聞源眼疾手快把她摟住，看我時多了幾分不悅：“夫人，我們說了這么多您為何還是不明白！”
“柳燕兒已經臟了身子，不堪其用！現如今只有水默能挽回我丞相府的名聲，若不是水默，我丞相府早就……”
“傅聞源！”
我抽出心腹的長劍，抵在他脖頸：
“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讓你死在丞相府。”
他們都愣住，傅聞源也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
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他們這么好，還特地給他們求官職。
尤其我因為燕兒更中意傅聞源，就對他格外看重。
可這些年的看重非但沒有回報，反倒讓他以為丞相府是他的！
“夫人，我只是……”
“兄長！”水默突然沖過來，大義凌然般擋在他前面，“夫人，您要殺兄長，就先殺了我！”
“水默，你讓開！”
我冷笑：“好，那我就隨了你們的愿，讓你們一起死！”
孟岫和沈鳴硯急忙來攔，但都被我一個眼神震住。
我握緊刀柄，剛要下壓，門外忽然沖進十幾余人。
為首的柳清冷臉搶下我的劍，斥責一聲：
“趙雪怡，你莫非也得了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