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柳清來了，剛剛被我一劍震住的傅聞源又重新站直。
壓下去的傲氣也回來了。
孟岫和沈鳴硯眼里透出興奮，像是等不及要看好戲。
唯有水默還包著兩團熱淚，對他行禮：
“父親您總算回來了，夫人她不信我，認定是我害了燕兒……”
柳清把她扶起，只斜眼瞥著我：“水默單純懂事，是我親自認下的養女，她怎么可能害你女兒？”
我緊緊蹙眉：“柳清，燕兒難道不是你的女兒？”
“我沒有這種手段殘忍又廝混土匪的女兒！”
燕兒在我身后抖了抖，驀地跪到地上，不由自主開始磕頭。
嘴里流著口水大喊：“我錯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會好好聽話！”
我急忙彎腰去扶：“有我在不會有人打你，燕兒！”
可她恐懼到極致，用了全力去磕。
心腹過來幫我，等我們終于把她扶起，我余光看到柳清他們冷眼相待，望著燕兒時充滿鄙夷和嫌惡。
我徹底心寒，讓心腹扶好她，扭頭質問柳清：“柳丞相，我離府時分明囑咐你務必好好照顧她，你就是這么照顧的？”
柳清雙手負立，下巴輕抬：“你剛走第二日她就給自己召了個男寵，丟盡我的臉，后又懷了土匪的孩子，我更是面上無光?！?/p>
“我能留她性命已經是網開一面，否則像她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就該裝進豬籠沉塘溺死！”
燕兒雙腿抖得像篩子，口水浸濕前襟，不停喃喃：“我錯了，我錯了……”
“不行，我必須要帶燕兒去看太醫，其余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心腹點點頭，扶著她往外走。
柳清黑了臉：“站??！”
十幾個府兵攔住我們去路。
“我決不允許你帶這個瘋女人出去壞了我的名聲！”
他這話像是給了命令，孟岫強行把燕兒拉走，沒了心腹攙扶的燕兒立刻又跪下，孟岫卻嗤笑一聲，別開了眼。
而沈鳴硯則躍躍欲試：“夫人，得罪了。”
他招來兩個下人按住我肩膀，我回頭低吼：
“放開我！”
“是我把你們從難民堆里撿回來的，你們竟敢忘恩負義！”
孟岫聳肩，不屑地搖搖頭：“夫人，您終究是女子，夫為妻綱，當年您把我們撿回來，不也是得了相爺的命令？”
沈鳴硯也開口：“夫人，您還是向相爺服個軟，再說柳燕兒已經臟了，您難道還想要個從土匪男人窩里出來、失了貞潔的女兒？”
水默被他們圍在中間，嘆息一聲：
“水默自知出身不好，但父親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必定會做好柳家千金?！?/p>
“因此，夫人……娘親，求您信我一次。”
我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都用了力：“我只有一個女兒就是燕兒，而你，到死也只是我從青樓買回來的卑賤丫鬟?！?/p>
她眼底閃爍著狠毒，隨后轉身哭著撲進傅聞源懷里：
“為何夫人還是容不下我，我還不如兩年前死在外面！”
傅聞源心疼不已，柳清也失望地搖搖頭。
“即是如此，聞源，交給你了?！?/p>
“是，相爺。”
傅聞源冷冷看了我一眼，右手一抬，四周沖出幾十個穿著御林軍盔甲的人把我們團團圍住。
我一驚：“傅聞源，你敢在丞相府調令御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