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鴉雀無聲,唯有遠處兩名黑衣統領痛苦的呻吟聲回蕩。王猛喉結滾動,伸手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疼得齜牙咧嘴才敢確定眼前并非夢境:“殿下的修為... 難道早已突破一品?”
蘇月璃握著軟劍的手指節發白,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當年殿下總說‘謀可破萬軍’,我們竟不知... 這雙手也能碾碎宗師!”
李長風渾濁的老眼泛起淚花,喃喃道:“先帝... 先帝果然沒看錯人啊...”
趙皋驚恐不已,只見林炎一步步走來,繡著金線的蟒袍下擺掃過地面,如同死神的羽翼。
“你... 你不過是個養子,竟敢威脅陛下天人!” 他色厲內荏地嘶吼,卻被林炎突然探出的手掌捏住手腕。
“啊?。?!~”骨骼碎裂的脆響混著慘叫炸開,趙皋整個人被甩在立柱上。
“啊,好痛??!”趙皋慘叫。
“滾回去告訴慕容琉璃?!?林炎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眼中殺意凝成實質,“把宰相、大皇子那群雜碎捆成粽子送來北疆。若七日之后不見人...”
轟?。。 獱I帳外的巨型旗桿轟然炸裂,三丈長的鐵桿被無形氣勁碾成齏粉,“我便帶著三十萬鐵騎踏平皇城,親手清君側!”
“你!你?。。 壁w皋連滾帶爬地向外逃竄,心底卻瘋狂咒罵:“雜種!等陛下調集百萬大軍,定將你碎尸萬段...” 他踉蹌著消失在營帳外時,遠處傳來兩聲悶響 —— 那是兩名黑衣統領斷氣前的最后抽搐。
王猛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望著滿地狼藉,終于回過神來:“王子,女帝坐擁百萬大軍,朝中能人輩出,還有各路世家支持,咱們這般強硬,萬一……”
他話音未落,李長風也跟著搖頭嘆息,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擔憂:“是啊殿下,那可是皇城,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咱們不能不慎重啊。要不,咱們給女帝,道個歉?”
蘇月璃握緊手中軟劍,美目緊緊盯著林炎,眼中既有擔憂,又帶著一絲期待。
林炎負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周身氣勢愈發沉穩如山。他緩緩掃視著三位將軍,沉聲道:“諸位無需擔憂。這些年,北疆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邊疆十個異族,哪一個是善茬?他們虎視眈眈?若無足夠的實力,本王子如何能將他們鎮壓得服服帖帖?”
他頓了頓,隨后目光如炬:“告訴你們也無妨,如今我們麾下的三十萬大軍,早已發展成百萬雄師!這些年,我暗中招募勇士,訓練新軍,屯田積糧,就是為了今日!”
“什么?!” 王猛瞪大了眼睛,虎目之中滿是震驚,手中的虎頭刀差點再次滑落。
他沒想到,王子已經發展到了百萬大軍了!
李長風更是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百萬大軍?殿下,您... 您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蘇月璃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美目灼灼地看著林炎,忍不住贊嘆道:“王子當真是深謀遠慮,令人敬佩!有這百萬大軍,何懼女帝?!”
林炎望向帝都的方向冷冷道:“慕容琉璃若是識相還好,否則,她若是與那群奸臣賊子繼續對我動手。這大武江山,我林炎守護了這么多年,便親手毀了它?。?!”
與此同時。
大武。
帝都。
晨光初照,巍峨的金鑾殿褪去夜的深沉,琉璃瓦在朝陽下折射出刺目金光。慕容琉璃端坐在蟠龍金椅上,望著階下跪拜如蟻的群臣,丹蔻染就的指尖輕輕叩擊著龍椅扶手,發出規律的 “噠噠” 聲。早朝剛散,殿內檀香裊裊,熏得人骨頭發酥。
“陛下今日處置御史臺那群老頑固,當真是雷霆手段!” 貼身侍女綠萼捧著鎏金茶盞,蓮步輕移至龍椅旁,“這江山經陛下這般整頓,往后定是風調雨順,再無人敢生異心。”
“呵呵呵~~”慕容琉璃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接過茶盞輕抿一口。茶湯入口微苦,卻在舌尖化開回甘,恰似她此刻的心境。自登基那日起,她便開始有條不紊地清掃先帝舊部,那些自詡功勛卓著的老臣,在她精心布局下,接連因 “貪墨”“結黨” “叛國”等罪名落馬。昨日御史大夫被拖出大殿時,白發蒼蒼的老臣涕泗橫流,高呼冤枉,卻被她一句 “證據確鑿,無需多言” 堵了回去。
“不過是些跳梁小丑?!?慕容琉璃放下茶盞,望著殿外搖曳的朱紅宮燈,“真正難啃的骨頭,還在北疆。”
綠萼會意,連忙俯身道:“陛下圣明!北疆三十萬大軍始終是心腹大患,尤其是那個林炎……”
慕容琉璃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不過是個靠先帝憐憫上位的雜種,也敢稱一字并肩王!”
隨后。
慕容琉璃起身走向后殿,鳳袍拖曳在青磚上發出窸窣聲響。她想起林炎以前在帝都時那張桀驁不馴的臉 —— 弱冠之年便揚名立萬,軍功赫赫到連她這個正統皇室血脈都相形見絀。先帝在世時,曾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象征軍權的虎符親手交給林炎,還說 “炎兒就是朕的親生骨肉”。這句話,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慕容琉璃步入氤氳著熱氣的浴池,任由侍女褪去華服。溫熱的泉水漫過肩頭,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北疆的地圖。林炎手握重兵,鎮守著大武最富饒的邊疆,這些年不斷招兵買馬,隱隱有尾大不掉之勢。若不趁早解決,遲早會成為心腹大患。
“陛下放心,趙公公辦事一向穩妥。” 綠萼蹲在池邊,往水中撒著玫瑰花瓣,“昨日傳來密報,說旨意已經送到北疆。那林炎再囂張,也不過是雜種一人,能翻起什么浪來?”
慕容琉璃睜開眼,水珠順著睫毛滑落。她冷笑一聲:“他身邊的王猛、李長風,還有那個蘇月璃,皆是悍將。趙皋帶了兩名天字營統領前去,怕是免不了一場惡戰?!?她指尖劃過水面,蕩開層層漣漪,“不過,就算他能僥幸逃脫,又能如何?區區三十萬軍隊,拿什么與朕的百萬雄師抗衡?晾他也不敢反抗!”
“陛下神機妙算!” 綠萼忙不迭夸贊,“等收回北疆兵權,大武就真正是陛下一人說了算。到那時,什么蠻族、異族,統統都得俯首稱臣!”
慕容琉璃輕笑出聲,卻突然想起一事,眉梢微蹙:“也不知趙皋那邊處理得怎么樣了。若是林炎狗急跳墻……” 她猛地坐直身子,濺起大片水花,“傳朕口諭,命兵部即刻整頓軍備,隨時準備出兵北疆!”
“是!” 綠萼匆匆領命而去。
慕容琉璃靠在浴池邊緣,望著蒸騰的水汽出神。她想起昨夜收到的密報,說林炎麾下有不少將領對她繼位后的毒辣手段心懷不滿。這些人,必須盡快拔除。還有那個兵部尚書,表面上對她唯命是從,實則暗中與林炎來往密切。不過沒關系,她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只等獵物上鉤。
“陛下,該用午膳了?!?侍女的聲音將慕容琉璃從思緒中拉回。她起身披上繡著金線的錦袍,鏡中倒映出她艷麗的容顏,卻掩不住眼底的陰鷙。
“告訴御膳房,今日多做些北疆的特色菜?!?慕容琉璃對著鏡子整理發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朕就能親眼去北疆‘看看’那位好弟弟了?!?/p>
北疆。
陰云密布。林炎站在軍營高處。
“王子,斥候來報,帝都方向有異動?!?王猛匆匆趕來,面色凝重。
“說。”
王猛立刻說出打聽來的消息:“兵部已經發兵十八萬,屯兵北疆,似乎是要對我們動手!”
“好好好,慕容琉璃,既然你不認、別怪我不義。傳令下去,全軍進入備戰狀態……”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