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情況會變成這樣啊!”
營帳外。
一名男子的哀嚎聲響起,他正是從秦帥營帳內出來的蕭烈。
他臉色陰沉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么。
時間暫且回到剛才。
蕭烈原本還在校場練兵,忽然聽到有人說秦帥的父親已經來到城外了,他趕忙讓眾將士們出城迎接。
他與磐岳二人帶著一萬將士從劍閣走出,大老遠就看到他們的秦帥正與幾位老漢在城門前笑談。
于是將士們急忙靠近,一萬人其聲勢浩大宛如十萬大軍,只見他們來到秦夏后直接單膝跪地齊聲高喊道:“見過秦帥,見過秦父!”
其中最矮小的一位老人看到他們后,臉色瞬間大變,一聽這聲直接被被嚇的坐到地上,幸虧秦夏手疾眼快一手抱住老人安慰道:“父親莫慌,這些都是我的將士。”
老人身旁的幾位兄弟見這伙裝備精良的士兵倒吸一口冷氣,湊到他們大哥耳邊輕聲道:“秦繆大哥,你兒子手下何時多了這么多人了,咱們一群殘兵敗將來這里面如何要兵要權…”
“莫聲張。”秦繆正正神色輕拍了下身旁老伙計,他抓住秦夏的手臂起身一笑:“不錯啊,你小子當時埋頭種田一頭灰頭土臉,沒想到今日老天還真給你幾分氣運啊!不錯,這些將士看起來都不錯啊!”
秦繆的話讓秦夏手底下的將士們都皺起眉頭,一瞬間整個場合都冷了下來。
秦夏見狀急忙表示:“父親謬贊了。”只是他眼睛微瞇望著父親,這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繞過巨鹿直接來劍閣。
他壓下疑慮扶起父親一笑,看著他這伙人這般狼狽樣還是先帶入營中再說。
將士們分兩側讓開,秦夏領著父親一同走向軍營,而老頭身后的這些將領們也一個個趾高氣揚望著這些將士,絲毫不讓他們露怯。
穿過兵營時,秦繆拉著兒子手故意暢談著兒子小時候丑事,而秦夏只是滿臉賠笑不做任何表示。
走進營帳,蕭烈派人急忙端上食物,先前巨鹿城送來的新麥加上一些蔬果與鮮肉,廚師掄圓了鏟子才做出來這么一堆。
這伙人一見這些食物,那雙眼直冒金光,先前那股子神氣蕩然無存,只見秦繆先一步撲過去,隨后剩下的將士也緊隨其后,這一幕看的秦夏等人直冒冷汗。
這伙人到底多久沒吃飯了,怎么跟蝗蟲過境一樣啊?一眨眼一桌子美食全進了這伙人肚里。
酒足飯飽后,秦繆打了個飽嗝伏案大笑起來,現在他只覺得口渴于是對著自己的兒子喊道:“好兒,給我和你叔叔們上一些酒水啊!你這孩子怎么一點禮數都不懂,真是木訥以后跟在我身邊要好好學學啊。”
“上酒水。”秦夏聽后只得吩咐磐岳去搬酒水,隨后那秦繆又要求秦夏過來坐,站在一旁的蕭烈已經攥緊了拳頭。
這分明是秦帥的營帳,這伙人讓秦帥坐客座是什么意思?
縱使你是秦帥的父親,但一敗軍之將姿態不放低些,還這般咄咄逼人是為何故?
他一把拉住秦夏手腕剛想說話,沒曾想自己的秦帥卻回頭朝自己搖了搖頭:“蕭將軍這是何故,我與自己的弟弟妹妹坐在一起也好,畢竟許久未見也好敘舊。”
“秦帥這…”
“我兒你這下人也忒不知好歹了吧!”秦繆將這二人的動作盡收眼底,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下人還敢阻攔自己的命令。
這一刻所有將領視線全部看向蕭烈,這群人本以為能將這廝嚇退,沒想到秦繆口中的下人眼神一瞪一股強烈的殺氣涌來!
霎時間,在座所有人都嚇出一身冷汗,可秦繆為不失威風,強打精神怒拍桌子指向蕭烈:“你這廝還敢瞪我?不知我乃義軍統帥嗎!”
“父親息怒。”秦夏上前一步將蕭烈護在身后:“此人并非下人,他乃是孩兒部下一名猛將。”
“猛將?”秦繆上下打量一番后冷哼一聲:“哪怕是在勇猛的將領可一點尊卑都無這怎么能行,我兒咱們未來是要干大事的,這等人做個千戶就行,我派你幾個叔叔來給你做將領不好?”
“至于這位猛將,我們父子重聚,叔侄相認要著外人來這里做甚,你外頭等候。”
于是蕭烈就這樣出現在營帳外。
他怎么都沒想到秦帥的父親逃到這里后,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想要架空秦帥!
蕭烈只覺得胸口一陣沉悶,這該如何是好?
這是磐岳帶著士兵抱著酒壇走來,他見蕭烈站在營外打趣道:“你怎么不在里面陪著秦帥,傻站在外面做什么?”
蕭烈看著磐岳手中抱著的酒壇冷笑一聲,見自己這位兄弟還要進去,他先一步攔住將先前發生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什么!”尉遲磐岳聽后直接大喊一聲,辛好蕭烈眼疾手快一把堵住這廝的嘴。
“小聲點!”扭頭看向營帳見里面沒有發現這里的動靜,他這才長舒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將酒壇讓士兵帶進去,咱們二人換個地方談話。”
營帳內,火盆在熊熊燃燒。
秦繆與自己的弟兄們見酒來了,急忙開壇暢飲一番,喝得舒服了就開始談天說地,瘋狂暢聊他們未來的事情。
只聽其中一人對秦繆說道:“大哥,你未來做了皇帝,咱大侄當了將軍這天下何苦不愁啊!”
“就是,咱大侄帶兵神武再加上咱們兄弟幾人幫襯,那這不無敵于天下了!”
秦繆聽后止不住大笑起來,他端起酒杯遞給一旁秦夏喊道:“還不快敬你這幾個叔叔,未來讓他們帶你領兵,保準戰無不勝啊!”
然而他舉起來的酒杯并沒有人接,秦繆一愣仔細一瞅只見秦夏笑著臉問身旁的兄妹道:“三弟,三妹咱們娘呢?”
一聽這話,瞬間整個酒局都安靜下來,只見那男孩剛想說話,突然被秦繆一巴掌扇在臉上怒喝道:“你大哥讓你說話,你這般扭捏做甚,一個兩個完全不像老大一樣讓我省心,全給我滾出去!”
孩子的哭聲替換了熱鬧,等自己的弟弟妹妹跑開,秦夏冷著臉回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繼續問道:“爹,我娘呢?”
舉起酒杯開始不停顫抖,一旁的人連忙起身笑著臉急忙勸道:“大侄,你這是何…”
這人話還未說完,秦夏直接一拳將其打飛了出去,突然這一下讓所有人的酒都醒了,幾個連忙起身想去查看那人是否有恙,然而秦夏直接喊道:“死不了,我收著力了,要不然現在地上就多了一攤肉泥了。”
“大侄子,你…”另一個找死的剛開口,他直接被秦夏一個眼神嚇得連一點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再問最后一遍,我娘在哪里?”秦夏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憤怒。
秦繆見狀剛想將手中的杯子朝秦夏砸去,沒想到自己剛抬起手就被秦夏一把抓起,杯子直接被這廝捏碎碎片扎進自己手心鉆心疼。
酒水混著血水灑下,秦繆看著秦夏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內心的恐懼感不斷上升,先前自己心里做了無數托詞可現在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身后的兄弟有個二貨居然還敢上前,一拳砸在秦夏背上,只見自己這個兒子扭頭看向他的老伙計。
他那老伙計指著秦夏罵道:“你這不孝子怎么敢這么對你爹!趕緊給我大哥…”
血花在這家伙腦袋上炸開,這一刻所有人直接被嚇得跪在地上,隨意揮一揮手一個人的腦袋就被秦夏打碎。
這一刻,這伙流氓腦海里想的再也不是什么控制秦夏的軍隊,再也不是什么封侯拜相,每一個人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下去!
火盆被秦夏揮手產生的氣流撲滅,刺骨的寒意闖進營帳,而秦夏冰冷的提問再一次降臨。
“我不想要再問最后一遍,老實說我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了,現在誰能告訴我,我的母親在哪里?”
只見這些人全部都看向秦繆,可他們卻只看到平日威武的大哥,現在濕著褲子匍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著:“不要殺我啊!秦夏,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的父親啊!”
然而他服軟沒有任何效果,秦夏眼神中的殺意依舊不減,秦繆明白眼前這個家伙在等著一個答案。
可這份答案一旦被他聽到,那自己也絕對會像剛才那個可憐蟲一樣,腦袋直接被拍碎呀!
秦夏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男人,這一刻他內心除了失望外更多了一層悲涼,眼前這個男人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用鋤頭打死差役的是他,可常常喝酒鬼混完全不顧家的也是他。
每一個人都有著兩面性,人并不能因為看到好的一面而忘記壞處,他既然已經逃難時會將自己的孩子踹下車,那么拋棄自己的妻子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營帳內持續沉默,跪在地上的人透過射進來的月光望著掌握他們生死的男人。
秦夏咬著牙問出來最后一個問題:“母親還活著嗎?”
回應他的依舊只有沉默……
(母親節將至,感覺自己寫的這個有些煞風景啊!不過,在戰錘世界能夠正常死亡已經很好了,祝愿大家的媽媽百病不侵,健康長壽,更希望各位生活和睦不讓母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