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蘇去洗碗后,灰原哀想趁這會兒時間好好想一下自己未來的打算。
"我的身份實在太危險了,還是不能牽連到別人,我得想辦法找到大概率也變小了的工藤新一,工藤新一變小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都還沒被組織發現,應該還算有些能力。
在找到工藤之前,就先住在這里吧,這個人的家距離工藤新一很近,正好方便自己打探消息。"
灰原哀之前與其說是組織干部,還不如說是被監視的囚犯,所以根本沒有能力對工藤新一進行調查。
她也自然不會知道,在工藤新一剛變小的第二天,他的青梅竹馬——毛利蘭家里就住進了一個叫柯南的小孩。
"咚咚咚","小哀,我要進來咯!"
羽流蘇進來坐在床邊,用手摸著灰原哀的頭:"你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呀,比如乏力呀,發熱呀,發冷呀,想咳嗽呀之類的。"
"我…咳咳,大哥哥,我現在感覺很好,你不用為我擔心的。"灰原哀試試了嗓子,讓自己的聲音甜到發膩,她打算將自己裝作一個真正的小孩子,避免被人懷疑。
"哇!小朋友,你現在說話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嗲呀,你是被妖怪附身了嘛。"
'可惡,剛才裝小孩子用力過猛了!'灰原哀有些生氣,她也不知道是該氣自己,還是氣羽流蘇。
干脆聲音冷了下來:"沒有發燒、乏力和不舒服,更沒有被妖怪附身,這樣回答你滿意了吧。"
"嗯嗯,這才對味了。"羽流蘇把灰原哀拖出被窩,然后直接抱了起來:"既然你沒事,就準備洗漱吧,一會兒我們去逛街買衣服~不過我家沒有適合你的鞋子,我就勉為其難給你當一會兒保姆。"
"唉!"被抱起的灰原哀臉頰發燙,但這家伙的理由也挺充分的,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被羽流蘇抱著洗漱。
簡單的洗完臉后,羽流蘇就抱著灰原哀出門閑逛了。
"小哀!看這里有搖搖車,你要不要玩?"
"我現在連鞋子都沒有,怎么玩啊!"
"我可以坐進去抱著你玩啊。"
"我才不要,太幼稚了,趕緊走吧。"
"也太可惜了,我還想試一下呢,但是你不來的話,我一個人坐這個肯定會被嘲笑的。"
"哈?你這么大個人還喜歡坐搖搖車?"
"哼!一看你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從小一定沒少坐搖搖車吧。不像我這種窮苦出身的,從來都沒有坐過。
那時我就發誓,長大后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搖搖車,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收入,你居然用一句幼稚,就逼迫我不得已放棄自己從小到大的夢想,都怪萬惡的資本家!"
"你是怎么把坐個搖搖車升級到階級對立上的,明明我一樣也沒坐過。而且這只是一個搖搖車而已你到底在羨慕什么啊!你的夢想未免也太廉價了!"
"你個小孩子懂什么,人的夢想是不會停止的,夢想無關高低貴賤和貧富大小,只要能讓人滿懷期待,并愿意為此付出努力,都算是夢想。
比如我最大的夢想就是不勞而獲,并一直在為此努力著。
因此我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想過去依靠自己的勞動來賺錢。
我一直在尋找著,能滿足我夢想的,不用努力也能很快來錢的辦法,為此我還專門買了一本刑法,并從上面圈出了所有能來快錢的工作。"
灰原哀只覺得自己的精神都要被污染了,這個混蛋到底在給小孩子教什么東西?
"但你想不勞而獲的同時,就一定會有其他人利益受損,這種行為遲早會受到反噬的。"小哀很不服這種邏輯。
羽流蘇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了一個歪理,于是把灰原哀抱的更高些,讓她能和自己平齊,笑瞇瞇的問:"小哀,你覺得我們是好人嗎?"
"一個不勞而獲的家伙,和我這種……這種冷漠的人,當然不算。"灰原哀被這樣一問,心情都有些低迷。
"怎么能不算呢,你看看啊,我可是好心的收留了你這個無家可歸的小朋友。而你呢,長得這么可愛,能明顯提高我的幸福指數。我們兩個都這么樂于幫助別人,是鐵鐵的好人。"
"好吧,那我們算好人,然后呢。"灰原哀感覺自己不擅長應付話癆。
"那你說,好人是不是該有獎勵,壞人就該有懲罰對不對。"
"是這樣說也沒錯啦……"
"那作為好人的我們,如果直接去搶壞人的錢,是不是簡直天經地義,同時我們又能不勞而獲。"
"哈?你等等,什么時候搶劫變成天經地義了。"灰原哀抓住了重點,沒有被繞進去。
"別叫搶劫,那是外行人的叫法。而你!作為我未來的同伙!應該說是——'依據民眾正能量指數而進行的無主財富再分配'。"
"我只是個未成年孩子,才不是你的同伙呢。"
"對,就是這樣,要是你被抓了,只要一口咬死自己未成年,就什么事都不會有。小哀你真的太懂了,我決定了,下次搶劫我一定要帶上你。"
"拜托你不要再亂教小孩子了。"灰原哀生無可戀的扭過頭去。
剛扭過頭去的灰原哀就注意到了路對面就有一家服裝店,拉了拉羽流蘇的衣領:" 喂,你不要走過了,道路對面就有服裝店。"
但羽流蘇不僅不停下,反而低頭把灰原哀抱得嚴嚴實實,快步離開:"別說啦,你身上這身衣服就是我昨晚從這家店偷的,快走快走!"
"什么?"灰原哀瞪大眼睛:"你這家伙就不會做些正經事嘛,虧我剛才還差點被你的歪理繞進去。"
"我能有什么辦法啊,大晚上的撿到你,還發著低燒。退燒藥還好,昨天你讓我去工藤新一家偷過,但小朋友的衣服,他家是真沒有。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家各種年齡段的衣服都有,偏偏沒適合你的,我只能就近找了家服裝店給你偷衣服,總不能讓你今天一直光著吧,而且我可是在柜臺放了錢的。"
聽到他付了錢,灰原哀也覺得確實沒啥大問題,就不再搭話。
'咦,等等!我什么時候讓他去工藤新一家偷東西了?'
……
來到了一家服裝商場,先是當場給小哀買了一雙小拖鞋,讓她不至于沒法下地。
然后就開始挑衣服鞋子。
"小哀,你覺得這個怎么樣。"羽流蘇拿著一身粉色的小貓睡衣:"你要是穿這個,一定會把我萌死的!"
"都說了我才不要這么幼稚的衣服!"
"拜托了,求求你了,請你小人有大量滿足我的愿望吧。"
"不可能,你死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穿這種衣服。"
"你要是害羞的話,可以只穿給我看嘛,難道你覺得我還會嘲笑你嘛。"
"那也不行。"
"幫忙把這件衣服包起來!"羽流蘇叫來了服務員。
"都說了我不要這身衣服啊!"
"哼,你不要,那我買回家給自己穿總行了吧。"
"你能穿上個鬼啊,算了,懶得和你爭了,那說好,這就是最后一件了,趕緊回去吧。"
灰原哀有些心累,這家伙對女生衣服的審美就是粉色和小動物,只要有個動物圖案他都喜歡,然后就會竄掇著她買回去穿。
她自己只選了兩身衣服,畢竟是住在別人家,也不打算讓羽流蘇太破費,結果這家伙之后非要給自己挑這么多身,還都是和自己不搭的風格。
灰原哀看著羽流蘇一只胳膊掛著五個袋子,還偏要空出一只手,牽住自己,美其名曰怕自己走丟。
灰原哀就也從羽流蘇那里要過來一個袋子,想著分擔點負擔,但她太小了,只能單手抱住手提袋。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逛街回來后,灰原哀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有些空曠的大廳。
灰原哀昨晚睡的那個臥室的樸素不是特例,羽流蘇的家相當的'簡約風',客廳里就一個電視,一個沙發,一張桌子,然后就什么家具也沒了。
連鞋柜都沒,鞋子直接放在門口或者床邊,一看就是完全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話說你平時這么節省嘛,那這次買這么多衣服,你剩下的錢夠生活嘛?"
"哎呀,小哀可真是勤儉持家,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太加分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呀,既然決定養你了,就絕不用輪到你為錢發愁,跟我來!"
先將購物袋全都放下,就拉著小哀一路來到地下室,地下室更加空曠,堆著二十多個手提箱,還有根末端有些發黑的鐵棍。
其中有一個手提箱里面放著黑羽快斗送他的易容面具,因為自己有見聞色可以輕易區分,就將這些手提箱混在一起放了。
棍子是當初抽琴酒和伏特加用的,感覺挺順手就一路拿回了家。
羽流蘇隨便拿了個手提箱,一打開,全是滿滿的鈔票:"看吧,我的工作性質可是一年不開張,開張吃……額,很久的那種。"
本想說自己開張吃三年,又想到柯學世界的三年有點夸張,就改了口。
灰原哀張大嘴巴,這種制式的手提箱相當常見,來源不容易追蹤,組織也經常用這種手提箱。
相比于袋子,手提箱沒法從外面了解到內部物品的形狀,一般被用來裝一些保密物資,又或者……贓款。
畢竟合法的大額收入一般更多人會選擇銀行卡,所以灰原哀感覺這些錢的來源八成不合法。眼鏡稍微一瞥,就看到了旁邊,頂端有些發黑的棍子,這上面似乎曾經沾過血。
"你這些錢,是怎么來的。"灰原哀聲音有些冷,她本來還以為自己遇上了個好心人,只是腦回路有些問題,畢竟能救下素不相識的女孩的人,又怎么會是壞人呢。
卻沒想到這家伙似乎真的是個犯罪分子,帶自己回來,恐怕也是想培養出個同伙罷了。
"我路上不是和你說了嘛,這些都是從壞人手里搶來的。"羽流蘇感覺到了灰原哀的低沉,有些不明白她為什么心情不好。
"哪有壞人這么容易被你搶,而且你說過想讓我給你當同伙吧,是想要利用我小孩子的身份放松別人的警惕吧,真是惡劣啊。"
這下羽流蘇知道灰原哀為什么不高興了,原來是覺得他和黑衣組織的人是一丘之貉。
"哎呀,人和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你怎么證明。"小哀有些狐疑。
"哼哼,以后你就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看看我是不是和之前說的一樣,是個十足的大好人。"
"不要,我才沒那么閑呢。"看到羽流蘇還是這么不正經,小哀覺得他或許真的只是腦回路異常,而不是什么惡徒。
"那絕對不行,我要不給你證明的話,我的清白可就要沒了,你必須得和我一起。"
灰原哀犟不過他,只能暫時先聽他的了。
"小哀,你喜歡看電視嘛?"
"還行,怎么了。"灰原哀奇怪他話題跳轉這么快。
"走吧,我們看電視打發時間去。"
……
"喂,你能不能別抱我這么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灰原哀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偏要抱著她,不會真是個變態吧?
"但是我好無聊啊,電視的節目好沒意思。"羽流蘇將下巴搭在灰原哀頭上,左搖右晃。
"那你為什么還帶我來看電視。"
"如果干坐著,難道不是就更無聊了嘛。"
"真是的,你這樣晃我也沒法好好看電視了。算了,你家里有食材嗎。"
羽流蘇終于將下巴抬起,開始思考:"食材?我昨天吃剩的半包薯片算嗎?"
早上給灰原哀喝的蛋花湯,其實就是他最后的食材了。
"這算什么食材啊,算了,我就估計你也不會自己做飯。我出去買,你把錢給我吧。"
"不行,我們得一起去。"羽流蘇關掉電視,拉著灰原哀又出門了。
"要不要坐車去啊,這樣也能多買些菜,我們直接買一個月的食材吧。"
"哪有這樣買菜的,而且家里沒有冰箱是放不久的。"
"那就順便買冰箱。"
灰原哀在門口左右看了看:"所以你把車停在哪里了?"
"看,就是遠處那個。"羽流蘇指了指遠處的黑色轎車。
"怎么停這么遠。"
"我自從買到后,就沒洗過車,有些臟,不想讓別人認出這是我的車。"
"……真是的,難得你還有羞恥心呢。"
"走吧,趁周圍沒人,我們偷偷上車。"
"為什么我們要像是做賊一樣啊。"
上車-點火-出發
羽流蘇開車時,兩人開始規劃要買什么東西,越是盤算,越覺得要買的東西很多。
首先要去洗個車,不然車上放了物資,就不方便洗了。
剩下要買的東西中,冰箱食材只是最基礎的,還有打發時間的閱讀物,雨傘毛巾插排等生活用品,再加上晾衣架、洗衣機、書架還有一整套的廚房用品等等。
灰原哀很難想象這家伙平日的生活是怎么湊合過來的,剛才他連招待客人用的茶葉都不打算買。
對羽流蘇來說,之前他兩個身份來回切換,在這個家住的時間并不算久,而且生活中很多家電用品,都能用能力替代,自己住的時候自然就不需要添置太多物件。
明明最開始只是打算買菜的,最后一直逛了整個中午,只能干脆在外面吃了午餐。
回到家,兩人開始布置買回來的物件,冰箱和書架這種大件需要等店老板下午送上門安裝的,但即便是剩下的東西也堆滿了車輛的后座和后備箱。
好在羽流蘇力氣很大,一次能搬很多,基本不用灰原哀出多少力氣。
布置完后,兩人便又回到了沙發,灰原哀在抱著本小說看。雖然她也買了不少生物化學領域的書,但她只是騙羽流蘇說自己以后打算向這方面發展,不打算表現出自己在這個領域的真實水平。
而且如今灰原哀又不需要給組織工作,沒必要強迫自己一直學習。
羽流蘇懷里抱著新買的抱枕,靠在灰原哀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認真看小說。
這個抱枕是灰原哀強烈要求買的,讓他以后沒事就抱著這個。
除了中途兩家店的工作人員也來安裝了冰箱和書架,兩人就這樣相處到了下午。
灰原哀起身來到冰箱旁打算挑選食材,但冰箱里的食材都是羽流蘇放進去的,對灰原哀來說有些高了,"真是的,早知道再買一個凳子了。"
羽流蘇又將小哀抱了起來,小哀選好什么食材,他就幫忙用另一只手提著。
同時他想到了一個餿主意:"我有個好主意,以后我們就把冰箱橫著放在地上吧。"
"誰家會這樣放冰箱啊,看起來怪死了。"
"但是咱家不一樣啊,你才是咱家的家庭主婦,一切都要以你為主嘛。"
"你在亂說什么啊,我只是不想自己跟著你喝西北風而已,才不是什么家庭主婦。"
"好好,總之我就是只會嗷嗷待哺的廢物,家里的布置可得你用著舒服才行。"
做飯的時候,灶臺的高度又是一個問題,讓灰原哀看的直嘆氣,這副縮小的身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羽流蘇干脆把她抱上了灶臺,讓她指揮自己做飯。
羽流蘇只會做簡單的飯菜,這次為了避免出什么問題,干脆全程開著預知未來,再配合灰原哀的指導,就有很高的容錯了。
最后做出的成品還不錯,讓灰原哀有些意外過程的順利,她還以為這個家伙對做飯一竅不通,很難和自己配合呢。
吃了晚飯,羽流蘇洗完碗后又要拉著灰原哀去二樓天臺吹晚風看日落。
灰原哀有些不想動:"我打算就在這里看書了,你自己去吧。"
羽流蘇卻是已經用見聞色感知到了她的墮怠:"明明吹著晚風,在夕陽的背景下看書才更有味道吧。我看你個小懶蟲就是吃飽了不想動。那你就不用動,我抱著你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灰原哀一下從沙發跳了下來。
一路到了二樓天臺,卻又沒有坐的地方,羽流蘇干脆坐在天臺邊沿,自己摟住灰原哀,免得她掉下去。
"看樣子除了板凳還應該在天臺配置兩張躺椅。"
"真是的,偏偏要跑來這里看日落。結果都沒有地方坐,你也不怕掉下去了。"灰原哀靠在羽流蘇懷里,已經有點習慣了。
"怎么可能,才區區幾米的天臺罷了,就算我頭朝下栽下去,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羽流蘇可不信自己會被天臺單殺,如果換成無上大樓梯的話,他還會忌憚兩分。
坐到天色漸黑,因為天色昏暗不利于看書,灰原哀早早就放下了書,單純感受著此時的寧靜。
拍了拍將臉輕輕枕在她頭上的羽流蘇:"天黑了,下去吧。"
"唔"羽流蘇被晚風吹的有些困意,抬起頭,迷糊的說:"先別急,我還沒給你表演頭朝下從陽臺栽下去呢!"
"哈?你又在發什么瘋,沒人要看你表演這個,趕緊下去吧。"
"好,我這就用最快的速度下去。"羽流蘇突然來勁了,抱著灰原哀跳到了一樓,然后笑嘻嘻將她放了下來。
灰原哀差點被嚇一跳,不過陽臺距離地面很近,她剛反應過來就落地了,沒好氣的拍了一下羽流蘇的大腿,就回去浴室洗澡了。
'這樣的生活還算不錯。'灰原哀關上燈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收留自己的人,雖然總是腦殼不太聰明的樣子,但還蠻關心自己的。姐姐,如果你也能和我一起離開組織就好了。'
羽流蘇洗完澡,正要睡了,卻'聽'到了隔壁灰原哀悲傷的情緒,就改了主意。
灰原哀在被窩無聲的哭泣,等到她終于覺得能稍微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后,卻聽到門口傳來咔嚓的一聲。借著月光,灰原哀看到,是羽流蘇抱著一床被子站在門口。
"你進來做什么。"雖然沒開燈,灰原哀還是默默拉高了被子,遮住自己臉上的淚痕。
"嘿嘿嘿,我之前可是說過的,要和你寸步不離的,今晚我們就睡一起吧。"
"你個死變態,滾開啊!"
"桀桀桀,你叫吧,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羽流蘇抱著被子直接向灰原哀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