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宛如潺潺的溪流,靜靜地、悄無聲息地從指縫間緩緩淌過,歲月更迭,可我見到詭的頻率卻絲毫沒有因時光的流轉而減少。
在我記憶那浩渺的長河之中,有一次特別的經歷,至今仍清晰得如同昨日發生一般。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得有些耀眼的午后,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大地上。
我像往常一樣,滿心歡喜地跑到村子后面的小山坡上玩耍。那山坡簡直就是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嫩綠的草如同柔軟的地毯,鋪滿了整個山坡,其間還星星點點地散落著各種顏色的野花,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風宛如溫柔的手,輕輕拂過,裹挾著清新的草香,那股香氣直往人的心坎里鉆。
我完全沉浸在這片寧靜又美好的世界里,眼睛緊緊盯著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在草叢間歡快地追逐著它。
那蝴蝶的翅膀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仿佛是大自然精心打造的藝術品。
突然,蝴蝶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恐懼攫住了,翅膀撲騰得更加慌亂,慌慌張張地飛走了。我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不經意間向不遠處的樹林投去。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腦門。一個渾身是血的詭異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它的身影在樹林間時隱時現,每一次閃現都像是從黑暗深處突然冒出來一般,同時伴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
它的身體像是遭受了極為殘忍的撕裂,那傷口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強行扯開的,皮肉外翻,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不停地從傷口涌出,迅速染紅了它那原本就破舊不堪、滿是補丁的衣衫。
它的臉更是恐怖到了極點,五官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肆意揉搓過,扭曲變形得不成樣子。那眼睛里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光芒,猶如來自無盡黑暗深淵的幽火,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把人的靈魂都吞噬掉。換做是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恐怕雙腿早就軟得像面條一樣,癱倒在地,甚至可能會被嚇得昏死過去。
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心中雖然泛起了一陣難以抑制的寒意,但卻出奇地冷靜。
我若無其事的在那周圍溜達著,眼睛好像在看著遠方,但眼角卻在偷偷的瞄著那個詭異。沒有表現出害怕的表情,仿佛我的心已經平靜了下來,不再受恐懼的支配。
有一天,我和奶奶去鎮上趕集。集市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我正跟著奶奶在一個攤位前挑選東西時,突然看到一個長得像野獸一樣的詭異在人群中穿梭。
它的體型龐大,但人們似乎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我有那么一下子感到有點害怕,更有著好奇,這是以前沒見過的。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努力保持著鎮定,悄悄地用眼角觀察著。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思考了很久。我知道我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讓這個能力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
在我與詭異多次的不期而遇中,我慢慢地發現了一些有趣的規律。這些詭異似乎并不像古老傳說中描述的那樣,肆意地在世間游蕩,毫無差別地對人類進行傷害。
它們更像是有著自己明確的使命和固定不變的行動軌跡。就像我看到的那個渾身是血的詭,它在樹林中穿梭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在毫無目的地閑逛。
它的腳步匆匆,眼神中透著一種專注而執著的神情,就好像是在急切地尋找著某個對它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
它只是匆匆地朝我這個站在不遠處的小孩瞥了一眼,那目光中沒有絲毫的停留和在意,便又迅速地將注意力轉回到自己的事情當中,繼續沿著它自己的路線前行,投入到那未知的追尋之中。
還有一次,那是一個靜謐得有些可怕的夜晚,月光清冷地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銀色的光斑,就像一片片冰冷的魚鱗。
我被一陣強烈的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著一層薄紗。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便不情愿地起身準備去院子里的廁所。夜晚的院子像是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籠罩著,彌漫著一種神秘莫測的氛圍。
四周安靜得可怕,我只能聽到自己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在寂靜中激起一陣小小的漣漪。
當我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一陣涼颼颼的風吹過,那風像是可以穿透一切阻擋物,直往我的骨頭縫里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院子里飄來飄去。那影子如同幽靈一般,就像一團飄忽不定的煙霧,時而凝聚成人形,可那人形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時而又像被風吹散的煙霧一樣消散開來,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我心中十分清楚,那就是詭異。
不過,我并沒有像其他孩子可能會做的那樣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而是小心翼翼地調整自己的腳步,我若無其事地繞過它,就像在避開一個危險的陷阱一樣。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廁所,解決完生理需求后,又悄悄地按照原路返回房間,然后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迅速地鉆進溫暖的被窩,緊緊地裹住被子,繼續睡覺。
在無數個這樣的夜晚,我常常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好奇。
這些詭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它們又要朝著什么方向去往何方呢?為什么周圍的人都看不見這些詭,而只有我能夠看見它們呢?
這個世界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堅不可摧的屏障將我與他人隔開,我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者,獨自置身于這個充滿詭秘的世界里。這些問題就像一團團濃密的迷霧,在我的心頭縈繞不散,如同一只只惱人的蒼蠅,揮之不去,卻始終找不到人來為我解答。
直到十歲那一年,那天是星期日,我心中那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的疑惑,再也壓抑不住了。
我像是被一種神秘的力量驅使著,我那天沒去找小伙伴們玩,而是偷偷一個人跑去鄰村,去尋找那個曾經給我算命的瞎子。
一路上,我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腦海里不斷地浮現出這幾年我聽來的各種關于他的傳聞。
有人說他能看穿人的前世今生,有人說他能與鬼神對話,還有人說他的眼睛雖然不不好,但他的靈魂卻能感知到世間的一切。
他住在村子邊緣的一間破舊小院里,那小院周圍仿佛被一種神秘的氣息包裹著。
我到了院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那敲門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聽到里面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我不由自主地推開院子的門,走了進去。
院子不大,一眼就能從那敞開的屋門看到屋里。我看到他還是坐在那張老竹椅上,但前面擺著個小方桌,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大白瓷茶壺還有一個老白瓷鐵茶缸。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緩緩抬起頭,那雙微瞇著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靈魂,讓我有一種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的感覺。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兩只手不停地搓著衣角,鼓起勇氣對他說:“阿公,前幾年我奶奶帶我來找您算過的有陰陽眼的小孩。我想請您給我講講關于詭異的事,想了解一下。”
他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然后用一種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問道:“記得,你這命格可很難遇到,怎么,你又看到了?”
我連忙回答:“嗯,我一直都能看到,但是我不害怕,除了奶奶沒跟其它人說起過?!?/p>
他聽了我的話,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像是包含著無數的無奈和惋惜,他緩緩地說道:“如果在古時倒是個學道的好苗子,不過現在不太適合了,哎?!?/p>
隨后,他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跟我說了很多。
他告訴我一些在遇到詭時需要注意的事項,比如說不要直視詭的眼睛太久,因為那可能會被它的氣息影響;如果詭靠近,要保持鎮定,心中默念一些清心咒之類的。
他還講了很多這方面的小故事。每一個故事都像是一把獨特的鑰匙,試圖打開我心中關于詭的重重謎團,這些故事讓我對詭的世界有了更多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