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娘聽到要她生孩子,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如鯁在喉似的。
但面上裝得柔弱,她又開始偷偷摸摸的去解男人腰間的金荔枝帶。
裴裕穿著大紅色的官袍,俊美的臉被襯的愈發(fā)唇紅齒白,玉樹臨風。
他低眼,寵溺極了的眸色瞧著她的動作。
兩人著實荒唐了一回。
守在門外的小羽都羞的紅了臉。
幺娘這回吃飽了,如同一只饜足的小貓,蜷在被窩里很快香甜睡著。
裴裕今日對徐氏有怨,加上他升任了官職,底氣也足了,早早使人去了正院知會后,便摟著自己嬌軟懂事的妾室睡下。
入了夜,忽下起大雨來。
窗外雨聲,雷聲,寢房內卻是一片溫馨靜謐。
幺娘又夢到那個人了。
這次倒不是在床榻上。
她看了看四周,這兒明顯是一處書房。
幾分好奇的抬起眼眸看過去,那男人正伏案寫著些什么,身姿如玉,青袍玉冠。
他似乎未察覺到有人來,依舊是頭也不抬的低頭寫字。
幺娘有些花癡的站在門首瞧了好一會兒。
這男人除了年紀大些,其他的樣樣是出類拔萃。
長相雋美,輪廓立挺成熟,還有這通身威嚴矜貴的氣度,也是她從沒遇到過的貴人。
幺娘原以為裴裕已經夠好了,但夢中這人比他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連那等事……這老男人也比裴裕更有力氣。
只是可惜了,幺娘發(fā)愁的嘆氣。
一場春夢罷了。
虞衡卿對那一聲小小的嘆氣有些疑惑,他這才抬起頭,一面將手里毛筆擱下,一面眼底情緒不明的望她。冷清的聲音,開口詢問,“今日緣何來的這般遲?”
目光落在她那張貌美嬌氣的小臉上,他又柔了聲的說,“可是遇上什么難事?”
幺娘見自己已經被發(fā)現了,便走過去,很不客氣的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那男人也極配合的把她擁入懷中。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書墨的味道還有些茶香。
幺娘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她很容易的就拿他和裴裕比起來。
世子夫人特別喜歡用很濃的脂粉,還愛用熏香,所以裴裕的身上也有了那些味道。
每次幺娘都在心里嫌棄他。
嬌嬌的把臉在他厚實的胸口黏膩膩的蹭,小姑娘嗓音軟乎乎的道:“就是...有事耽擱了一下。”
虞衡卿低眉,他看著懷里這般依賴眷念他的女孩,心底總有些落不著實處之感。
她...只是他的一個夢。
男人將幺娘擁緊,他不動聲色的問,“哦?可是家事?”
幺娘敷衍的唔了一聲,“算是吧。”
如果,小妾陪主君睡覺也算的話。
虞衡卿目中眸色漸深,他聲調低沉的問,“那幺娘家中有幾口人?可否和我說說?”
幺娘喜歡他的地方很多,但唯獨有一點,他老是想問她住哪兒,家中什么情況。
雖然是做夢,但幺娘也是特別謹慎,從來不肯泄露半點。
露水情緣罷了,她可是有主的!
幺娘選擇性忽視他的話,往男人懷里鉆了鉆,她嘟囔,“今兒好累的,大人讓奴家好好抱抱吧。”
虞衡卿眉心微皺,臉色也有些冷意。
但幺娘渾然不覺。
她吃飽了,所以今晚不打算和他有什么。
虞衡卿也已經習慣她偶爾幾日的老實。
不過,他眼中墨色濃郁,向來沉靜的眉目間,竟然也會漾起幾分迷茫的波瀾。
這奇怪的夢,真的就只是一個夢嗎?
翌日。
幺娘早早起來,伺候世子爺用完早膳后,還特別賢惠的伺候他穿上朝服。
裴裕對自己這個聽話懂事的小妾自然是稱心如意,男人眼底愛憐的看著她,他握住她的手,叮囑道:“日后你都不必去正院和徐氏請安,免得她趁我不在府中責罰于你。”
他這小妾自幼便過得苦,既然跟了他,自不能虧待了去。
幺娘當然是高興的,不過,她怯怯的抬眸,糯聲道:“夫人要是派崔嬤嬤過來怎么辦?”
“不必理會,待我走后,你便收拾收拾搬過去住,那兒我讓李吉安排了幾個家丁守著,徐氏奈何不了你。”
幺娘才笑起來,她小聲說,“世子爺待奴家真好。”
他輕撫了撫她的小臉,語氣說不出的溫柔,“既然知道爺待你好,你這肚子也該爭氣些。”
視線在她平坦的小腹掠過,有些失落的神色。
大夫把脈時說的清楚,她的病癥并不影響子嗣。
裴裕是真心為了她著想,若沒個孩兒,他對她越好,反倒是陷她于眾矢之的。
畢竟,她原是瘦馬,他的父親母親對她也是心有成見的。
幺娘點點頭,小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害羞的陀紅。
“爺,奴家曉得的。”
裴裕勾了勾唇,然后抬步離開。
幺娘依舊是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送他。
等確定人走遠了,她才偷偷拿出避子藥吃了。
這等藥窯子里最多了,她當初走的時候,藏了不少。
她才不要生孩子,生下孩兒了也是庶子而已。
現在她年輕,可將來年老色衰了,她就是有孩子又能怎樣?還不是受氣。
她心里醞釀的可不是當個招搖過市的小妾。
幺娘攢著銀子呢,等到哪天時機到了,她定是要逃的。
這邊。
虞衡卿在書房的矮榻上醒過來,坐起身。
他昨夜許久不曾夢見幺娘,于是便來了書房將未處理的公文處理了。
后來實在累了,便歇在了書房。
他眉心一股化不開的陰郁,她對他的態(tài)度不夠端正。
每次他詢問起她的身世家境時,幺娘總是推三阻四的不答。
這讓虞衡卿荒唐的覺得,自己就像個她養(yǎng)在外頭的奸夫般見不得人。
正當他揉著額角心緒煩躁時。
書房的門忽然打開。
他冷色的目光投過去。
那丫鬟身子一下僵住,但卻沒有因此退縮,反而大著膽子的走過來。
虞衡卿沉著張臉,聲音冷的如同冰刃,“出去。”
丫鬟竟然伸手想探進他微散開的衣襟里,嘴里嬌著聲道:“大人~奴婢是您的通房丫鬟,就讓奴婢好生伺候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