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茍紜章眉頭微蹙,仰頭看著他,疑惑不解。
蕭覺聲卻靠近了,低低地笑一聲,幽幽道:“在太子府,不是切磋過了嗎?”
聽到這句話,茍紜章渾身一僵,臉色不自覺冷了下去,咬牙道:“謹王莫不是做夢了,我回京都以來,和你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哦……是嗎?”
蕭覺聲越加逼近,他的身形將茍紜章整個人都籠罩,如同捕入牢籠的獵物。
他低頭在她耳畔低聲道:“那你看見我跑什么?”
“我跑什么,謹王該不是覺得,我害怕你,在躲著你吧?”茍紜章語氣譏諷,嗤之以鼻,“做什么夢呢?”
她雖這么說,可已經退到背后碰了墻壁,蕭覺聲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淡淡的,沉郁的檀香。
退無可退,無需再忍。
茍紜章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蕭覺聲推開。
然而沒等她下一個動作,蕭覺聲反應迅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按在墻上。
他語氣陰狠,帶著怒意,“怎么,有膽子睡我,沒膽子承認?”
茍紜章大駭,氣急敗壞地斥道:“你說什么東西?我聽不懂!”
“裝,接著裝!”
蕭覺聲擒住她的手腕,一把扯起來,修長的手指掠過她的手背,指著她食指上的那枚鑲嵌紅寶石的金戒指。
又指了指自己臉上,一道淺淡的痕跡,咬牙切齒地冷笑道:“還記得打了我幾巴掌嗎?嗯?兇器還敢明晃晃地戴在手上,也不知道處理一下,現在狡辯什么?”
茍紜章愣愣地看著手上的戒指,腦子一片空白。蕭覺聲又冷嗤道:“要不要去大理寺驗證一下?”
“去大理寺又怎么樣,憑一個戒指而已,誰手上不戴兩三個,你憑什么說是我?巧合罷了!”茍紜章死不承認,梗著脖子反擊,“怎么,天底下沒王法了?皇子就可以隨意攀咬誣陷?”
他放下她的手腕,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作勢要脫衣服。
茍紜章驚疑不定,瞪眼咋舌,“你想干什么?!”
蕭覺聲卻扯開層層衣領,露出鎖骨下的一片皮膚,指著白皙細膩的肌膚上,一個紅色的清晰咬痕。
“眼熟嗎?”他勾唇一笑,飛揚的眉眼凌厲,手指在自己身上指了指,依次是肩上,胸口和腹部。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一模一樣的齒痕有三個。你既然這么堅決,敢不敢比對比對?”
茍紜章人都懵了,喘著粗氣,雙眸定定地瞪著他,話卻說不出來。
“不承認?那我只好去官府報案了,到時候身敗名裂,可別怨我不留情面。”
他冷冷地瞧著她,眼眸中倒映著她的臉,顰眉蹙額,一雙漂亮的眸子泛紅,不經意露出些許驚慌失措,既倔強又驚懼。
看起來格外好欺負的樣子。
茍紜章下頜線繃緊,咬牙瞪著他,忽然嗤笑一聲,揚眉道:“去啊,你以為我怕你?”
她一把將蕭覺聲推開,拉開了距離,“你謹王去報案,說我強迫你,呵……說出去誰信啊?再者,我在太子府赴宴,被人下藥陷害,你以為太子府脫的了干系嗎?是不是你們合謀陷害我,還未可知。”
她語氣冷漠,聲音越發堅定,“去報案吧!便是鬧到皇上皇后和太后面前,我也不怕你!”
見她態度激動,蕭覺聲怕她再說兩句就要動手,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踱步走去,“那你知道,這件事鬧出去的結果是什么嗎?”
“我管他什么結果,你想威脅我,那就打錯主意了!”
蕭覺聲走到旁邊的窗戶,推開窗看著窗外的風景,才輕笑一聲道,“這幾日,你王府有這么多媒婆上門,你還不明白嗎?”
茍紜章怒氣騰騰,“你什么意思?”
蕭覺聲轉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語氣悠悠,“你以為你還能回到江東嗎?你信不信,我若去報案,明日賜婚的圣旨就會下來。”
這件事鬧出去的結果,就是皇上皇后會把風波壓下,并順勢給他們倆賜婚。
茍紜章瞬間就氣紅了眼,指著他怒斥,“你們無恥!”
當初把他們姐弟倆扣在京都為質,用來脅迫他們的父王,現在阿恒漸漸大了,可以掌握軍政了,他們又要依法炮制,把她留在京都牽制阿恒。
蕭覺聲笑了,“我無恥?”
一雙丹鳳眼閃過一絲陰狠,俊美的容顏愈發陰沉,被風吹起的衣帶飄動,既美又狠,仿佛一尊魔化的菩薩。
他冷嗤一聲,“我好心好意把你從水里救出來,是你強迫我,毀了我的清白,到頭來還要倒打一耙,到底是誰無恥?!”
他瞇著眼看茍紜章,笑意冰冷,“怎么,不記得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茍紜章臉色慢慢變得煞白,手握成拳,蜷緊得關節泛白,咬牙道,“可是,是太子府……是你們害我……要知道是你,我就是在水里泡死了,我也不用你救我!”
蕭覺聲聞言,臉色徹底變得冷漠下去,“不是我,是誰都可以?”
“那關你什么事!”有家不能回,茍紜章只覺又憤怒又委屈至極,“砰”地一腳踢在墻壁上,而后悶哼一聲,捂著腳蹲了下來。
蕭覺聲又走到她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按耐下怒意,沉聲道:“現在跟我說這些也沒用,既然清楚明了,就不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否則皇室和江東裕王的臉面都不好看。”
“……你想怎么樣?”
“聯姻。”
茍紜章遲疑地抬頭向他看去,有些不可置信,“你想娶我?”
蕭覺聲卻板著臉,冷聲道:“你處子之身讓我破了,難道還想嫁給別人?除了我,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茍紜章收回視線,低著頭看著面前的地板,目光黯淡,好一會兒之后,才慢慢站起身。
“你以為,留在京都我就非成婚不可嗎?”
她轉頭看向他,“什么貞潔,我都不在乎,你一個大男人這么在意干什么?既然不想娶我,做什么勉強?”
蕭覺聲目光緊盯著她的雙眼,“那我若想娶你呢?”
“我不嫁!”茍紜章可不是什么糊涂蛋,為了掩蓋一時的災禍,就要用后半生去賭,她沒那么愚蠢。
她和蕭覺聲成婚?
那彼此還有好日子過嗎?不說恩愛如漆,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為什么非要這么折磨彼此呢?
她情愿一輩子不嫁,哪怕上山去做道姑,她也不要在他的后院里蹉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