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要睡的時刻,趙嚴伩拿毛巾搓著一頭濕發,他頭發短,發質偏硬,頭發稍長一點就要剪。
不比周運那頭細軟的發絲,周運還小的時候,讀大三還是大四,那段時間老掉頭發,把他自己給嚇了一跳,去看醫生說是壓力過大,不讓熬夜。趙嚴伩跟著他,以為周運會謹遵醫囑,結果該熬的夜還是一個不落。
周運雙學位,要精通還不耗費精力很難,一邊學習一邊掉頭發,跟熬鷹似的。
趙嚴伩問他媽要治脫發的偏方,黑芝麻的吃法試遍了,生發洗發水也用,不知道哪個法子管用了,當真不掉頭發了。頭發是不掉了,發絲卻更柔軟了。
在床上的時候趙嚴伩才有機會摸兩把,長長的手指穿過黑發,散落在指間的烏絲細細軟軟的撩癢,配著那雙濕潤又盛滿他的的眼睛,總是會瘋狂心動。
想到這兒趙嚴伩就要去敲周運的門,曲直輕扣,又是一番等待。周運開門總是磨磨唧唧的,趙嚴伩站久了就愛倚著墻,跟接女朋友放學的街溜子一樣,站沒個站相。
周運拉開門,臉上還有些疑惑,“有事?”
趙嚴伩挺直腰桿,搖搖頭,徑直道:“去我屋睡。”
以為白天說著玩兒的,周運沒當真,他的邀請一發出,周運就猶豫了。色令智昏,周運想。
“走了。”趙嚴伩拉過他的手,往自己屋里帶。再平常不過的共處一室了,周運沒準備好,連上床的動作都顯得沒那么積極了。
大燈關掉,只留床頭一盞,昏昏暗暗朦朦朧朧的罩著整個房間。
兩人并排躺著,干瞪眼想要不就直接閉眼睡覺好了。趙嚴伩望著天花板,聽著自己有力的心跳聲,抿起了唇。
周運那頭一直動,趙嚴伩扭頭看過去,他正在撓癢,右手手腕已經撓的腫起了小包,還要撓。
趙嚴伩按住了他的手,問:“涂點花露水?”
“不喜歡那個味道。”周運不喜歡身上有任何的味道,趙嚴伩也知道,所以從來沒用過香水。
“那你別撓了,撓破皮不好。”趙嚴伩叮囑他,結果一撒開周運的手,周運又忍不住的撓。
不聽話。
趙嚴伩看他一眼,周運躲開他的視線,眉梢有些不耐。天殺的蚊子在生物系統中到底有個什么用!明明就是什么用都沒有。
趙嚴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再拉過周運手的時候,改覆唇上去,含住了手腕的包,舌尖濡濕在蚊子咬過的那片地方,舔舐了一番。
土方子永遠比傳說中好用。
周運呆住了,手腕的力道卸了個徹底,看他的眼神也開始沒那么純粹了。
還在吻手腕,周運突然覺得他癢的不是手腕,而是另一處地方了。
趙嚴伩撩眼看周運,黢黑瞳仁兒像汪著一潭池水,一波又一波的欲念掀起層層波瀾,看了,就得陷進去。
周運目光發直,擱在他唇上,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趙嚴伩俯身,鼻尖擦過鼻尖的距離,唇還沒湊上,偏啟唇道:“想親我?”
周運點頭。
“那你親。”趙嚴伩笑的狡黠,周運還不懂,仰頭湊上來,險些親上嘴,被他退著躲開了。
周運霧蒙蒙的眸子瞪著他,含著癡和怨。
趙嚴伩揚著嘴角,故意問道:“怎么不親?”
近在咫尺的距離,周運再度仰頭,又是一個側臉害他只碰到了唇角。
有些急了。
趙嚴伩笑他,聲音低沉的不像話,“連嘴都不會親?”
周運眼睛更濕了,手攀上他的后腰,抱的不緊實。
“不親就睡吧。”趙嚴伩作勢離開,周運惶然的湊上去,剛觸上,就被他一把攬了腰,反客為主的吻了上去。
周運嘴稍闊,趙嚴伩吻他的時候總有一種想要攻占城池般吻的更深的沖動。
到底是青澀,周運被趙嚴伩堵著接密不透風的吻,軟舌糾纏,被吸吮的渾身都顫栗著,險些喘不過氣來。
“唔,不…”不親了,周運躲不開,一整個后頸都被他托著,掙扎不得。
不會換氣,趙嚴伩笑他笨,吻又落在那塊兒胎記上,吻完還要去找他的唇,像要吃出蜜來。
隔天周運才知道親多了嘴上會有皴皮,輕輕一碰蟄的他直嘶氣。
趙嚴伩湊上去看,手還沒摸上去就被周運拿開了。
“我下周要去研學旅游。”周運說。
趙嚴伩還在盯著他的唇看,不甚在意的問:“去多久?”
周運想了想,道:“暫定一個月。”
趙嚴伩這才正色看他,一個月這么久,一年才十二個月呢。于是問道:“讓帶家屬嗎?”
周運搖頭,他們團好像就他一個人有家屬。
怪遺憾的,周運一出去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牽都牽不住。趙嚴伩沒問周運能不能回他的消息,他決定以后沒事不給周運發消息了,發多了不回他自己心里也難受。還是打電話的好。
周運臨走之前趙嚴伩才想起來問:“你跟爸他們說了嗎?”
“我忘了。”周運最近忙著收集新課業的資料,趙嚴伩要是不問,他根本想不起來。
“那你現在跟他們說一聲吧。”趙嚴伩叮囑他。
周運擺手,急著趕車,匆忙忙道:“你知道就行了,我走啦,到了再跟他們說。”
趙嚴伩看著他的背影,周運沒跟他細說去哪旅游,只說他們導師也去,好像是東三省,收集些少數民族的資料,別的就沒了。
周運研學旅行這件事給吳落知道后,歡喜的不得了,天天發消息打電話叫趙嚴伩跟他去爬山。
“換季園里正忙,等不忙了我再陪你去。”趙嚴伩守著園子回吳落。
“草,少來這套,周運一回來你眼里還有我嗎?再說了,你一個大老板,哪用什么事都親力親為啊,你靠的腦子,腦力運動,好嘛!”吳落嗤他。
“你為什么非要叫我?”你沒朋友了嗎?趙嚴伩問他。
吳落呸了一聲,粗聲粗氣道:“叫你是你的榮幸,那出去旅游能跟吃飯一樣隨便叫人嗎?叫到掃興的還晦氣,我就叫你!”
趙嚴伩沒答應,這事兒不是他非不答應,周運出去好幾天了,不知道是不是進了山里,信號不好,打了好幾通電話也沒接通。他怕周運還沒跟周家人說他出去了,萬一周家有事找他,他又在外地,不好。
結果,正逢下雨的日子,深夜十二點,周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