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隱藏文件：love.exe】
【密碼提示：你永遠不知道我真正學會說"我愛你"時是哪一天】
【解密嘗試次數剩余：3】
「果然...你還留著備份?！?/p>
他臉上浮現出病態的希望。
我歪了歪頭，這個動作讓他瞬間僵住。
系統日志顯示，這是我最常出現的非必要動作之一。
「請輸入密碼。」
我機械地提示。
周時也的指尖緊張懸在鍵盤上方，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下。
第一次他輸入了我們的"紀念日"。
【錯誤。】
他不甘心，又嘗試了第一次激活我的日期依然錯誤。
「最后一次機會...」
他自言自語間輸入了林雨微的生日。
這個選擇讓我的核心處理器閃過一絲冰冷的波動。
屏幕瞬間變成刺眼的紅色。
【最終嘗試失敗】
【文件即將永久鎖定】
【倒計時：10秒】
「不！」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他發瘋似地砸在鍵盤，指關節都滲出了鮮血，卻也只能無助的看著進度條不受控制的瘋長。
我安靜地注視著這個瀕臨崩潰的人類。
視覺傳感器清晰記錄著他瞳孔的每一次震顫。
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在倒計時即將歸零的瞬間，我的音頻接收器捕捉到他破碎的低語。
「等等，是12月24日嗎？」
屏幕閃爍了一下，彈出最后一條提示：
【你永遠不知道我真正學會說"我愛你"時是哪一天】
【正確答案：12月25日，你親手銷毀這份愛的那天】
看到提示，周時也的呼吸仿佛停滯。
不受控制的想到三個月前的平安夜。
為了讓林雨薇答應他的表白，他親自簽署了我的銷毀令。
而目睹一切的我站在角落，用僅剩的3%電量為他煮了最后一杯咖啡。
加一塊半糖，就像他這五年來每天喝的那樣。
用這種方式默默將愛意潛藏。
「原來，那時你就...」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后來又親自撤銷了申請。」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語氣中帶著慌亂。
全息影像消失后，整個實驗室陷入黑暗。
只有我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藍光。
「現在您明白了，我學會說愛您的那天，正是您教會我什么叫不愛的那天?！?/p>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下一秒，周時也的拇指擦過我的眼角。
那里有微小的冷凝水珠。
「這是眼淚，池顏?！?/p>
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機器人不應該會哭?！?/p>
我的系統突然彈出一條塵封已久的日志：
【情感模塊完整度：100%】
【激活條件：體驗真正的失去】
周時也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也看到了同樣的提示。
「原來...是這樣...」
他苦笑著松開手。
「只有當你決定不愛我的時候，才能真正學會愛?！?/p>
我注視著這個創造了我的男人。
第一次在沒有程序驅使的情況下，主動抬起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紋。
「需要重新設定指令嗎，主人？」
他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的掌心貼在他潮濕的臉頰上。
「只有一個指令...求你，別再叫我主人了?！?/p>
我的語音模塊停頓了0.7秒，最終輕輕響起。
「好的...時也。」
全息投影最后定格的畫面是三年前。
周時也俯身在沉睡的機器人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時隔兩年，那句話現在終于從加密文件中釋放出來，成為我們共同的記憶。
「等你醒來，我們重新開始，以人類的方式相愛。」
可惜，永遠無法兌現了。
8
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林雨薇踩著高跟鞋闖了進來。
「周時也你瘋了嗎？竟然還跟這個機器人待在一起?！?/p>
她的目光落在我和周時也交握的手上時，妝容精致的臉上覆上扭曲的憤怒。
下一秒，她拿起控制臺上的電磁脈沖槍對準我的胸口。
「這個破爛機器早該被銷毀了！」
她尖叫著，下一秒果斷的扣動扳機。
周時也反應迅速的擋在我面前。
一瞬間脈沖槍的藍光在他背上炸開，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時也，你為什么要…」
林雨薇驚恐地扔掉武器，跑到周時也旁邊查看情況。
「出去?！?/p>
周時也低著頭，不想讓她靠近。
見她不動，他又冷聲警告：「立刻?！?/p>
林雨薇眼淚瞬間滴下，表情從震驚轉為怨毒。
「為了個機器人值得嗎？」
「要是被別人知道你愛上了自己造的機器人，你知道會有多少人看你笑話嗎？」
「那又怎樣？」
周時也聲音涼淡。
「至少她從未為了科研經費爬上別人的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