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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可笑,你離婚或者不離婚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嗎?因為秦墨說,如果不見你一面,我這輩子都跳不好舞了。”
她站起身,影子落在江賀身上,像是輕輕的一句嘆息。
“他比你懂我。”
江賀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喊道。
“你...你根本就沒忘記我!”
喬榆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
“周三晚上八點,我在歌劇院跳。來看吧,看看現在的我能跳多高。”
江賀在噴泉邊失魂落魄的坐到日落。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離婚協議書。
歌劇院門口,江賀買下了所有能買到的票。
他坐在第一排正中央。
當帷幕拉開,喬榆穿著純白的舞裙出現在燈光下時,江賀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真的很優秀。
她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好,每一個騰空都像要飛向月亮。
江賀屏住呼吸,看著聚光燈下那個輕盈的身影。
喬榆的足尖掠過舞臺。
旋轉,跳躍。
當音樂攀升至高,潮時,她裙擺綻開,優雅修長的脖頸像極了白天鵝。
她從來不是什么丑小鴨。
只是他從來不曾去發現他的優秀。
掌聲如雷暴般響起。
江賀的掌心拍得發紅,卻突然僵住。
七年前喬榆第一次獲得校際比賽冠軍時。
自己正忙著和喬茵通話,甚至沒看完她的表演。
記憶里自己的聲音如此刺耳。
“你跳這個有什么用?畢業后老老實實當舞蹈老師不好嗎?”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穿著那件白色的裙子暴露在眾人面前,袒胸露背的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就那么喜歡被別人注視呢?為什么不能跟喬茵好好學一學?”
西裝筆挺的秦墨從側幕走出。
在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地,親吻了喬榆的手背。
秦墨接過話筒,目光掃過觀眾席,在江賀臉上刻意停留。
“感謝我的繆斯。有些人總想把鉆石藏在暗處,幸好我發現了這顆明珠。”
江賀猛地站起來,座椅發出刺耳的聲響。
前排觀眾不滿地回頭。
秦墨繼續說著,突然攬住喬榆的腰。
“今晚的慶功宴...將宣布我們的婚訊。”
江賀的視野瞬間血紅。
大學時喬榆省下半年的生活費,就為買兩張芭蕾舞劇票,而自己卻以“要看喬茵的鋼琴比賽”為由放了鴿子。
那天深夜,他在排練廳找到哭腫眼睛的喬榆,墻上貼著“全國青年舞蹈家大賽”的海報。
“別做夢了。專業舞團只要世家出身的孩子,你跳得再好也沒用。”
此刻舞臺上。
秦墨正俯身在她耳邊說著什么,惹得她掩唇輕笑,那個曾經只對他綻放的笑容。
“下面請林晚小姐致辭。”
喬榆接過話筒。
“七年前醫生說我再也不能跳舞。”
“是秦先生告訴我,傷痕可以變成皇冠上的鉆石。”
掌聲中,秦墨突然看向江賀的方向。
他摟緊喬榆的腰。
“最后,要特別感謝某位先生。謝謝你的放手,才讓我遇見真正的珍寶。”
喬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江賀站在那里發愣,手緊了緊。
“喬...”
他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淹沒在如潮的掌聲中。
保安攔住想要沖上臺的江賀時他看見喬榆轉身前最后的眼神。
不是恨,不是愛。
而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釋然的平靜。
這么些年過去了,她好像真的......放下了曾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