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舟坐在窗邊,看著院里那棵石榴樹上快要枯萎的石榴花。身后傳來細微的動靜,
男人沒有回頭。“她怎么了?”千九跪在地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夜無舟的側臉,
隱在光影里神顏莫名讓人覺得危險。他斂了心神,“根據癥狀來看,
祝小姐恐怕是中了七日斷生散。”祝寧被送回海棠院的之時千九就潛進去了,
那些郎中的話他也都聽了個全。七日斷生散顧名思義一旦沾染,中毒者只有七日可活。
七日里一日比一日痛苦,五臟六腑全部腐爛受盡折磨才會斷掉最后一口氣。
白天看著沒什么反應只是昏睡,最痛苦是夜深人靜之時仿若有人拿著鋒利的尖刀,
反復捅進器官碾轉搗碎,劇痛無比。“哦,是嗎。”夜無舟把玩著手里青綠色的茶盞,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千九。“不僅勾得了少年郎還能給人下毒,
我竟不知林秋聲何時成了你追隨效忠的主子。”千九瞳孔一縮下意識的躬身下腰,
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主子恕罪,屬下絕無此意!”房間里落針可聞的安靜,
無聲的壓迫感,千九額頭上的冷汗一個勁的往下滴,很快石板上沁出一大塊濕潤的深色。
“屬下擅自覺得林小姐暫時還不能死,擔心丞相府會壞了主子的大計,
這才……這才……”在昨晚的處罰放了水。夜無舟的腳慢悠悠地踩上千九低垂的腦袋。
腦袋的主人清楚的知道,頭頂的腳掌只要稍稍用力,
這顆自以為是的腦袋就會被碾得鮮血淋漓。他在顫抖。“你倒是替我著想。
”夜無舟的腳尖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千九的頭頂,像是倒計時的喪鐘。“林秋聲不死,
林隅那個老東西又怎么可能遠赴禹州來赴死呢?
”“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做林隅手里的傀儡皇帝?”林隅這些年的手是愈發的長了。
百官之首已經滿足不了他,他想做的是掌控皇帝的攝政王啊。更甚者,是這天下的新帝!
千九的心臟都在緊繃的痛,夜無舟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刺人的刀刃,疼的他頭皮發麻。
“是屬下壞了主子的大計,屬下愿受任何責罰。”“但懇求主子給屬下留著一條命,
能替主子北上京都殺了林隅!”千影衛是先皇給還是太子的夜無舟培養的暗衛,共有三十人,
這么多年下來,只剩二十不到。千九比夜無舟年長五歲,這么多年一直貼身守在他身邊,
忠心毋庸置疑。好半晌。夜無舟把腳挪開,淡淡吐出幾個字,“何必折騰。
”“既然你替他們選了另一種死法,那就換一種方式玩玩,誅九族怎么樣?
”男人昳麗妖冶的臉上滿是嗜血的森冷,“死在他圖謀半生的丞相府,
親眼看著他筑起來的高臺坍塌,血流成河、尸骨成群應該很漂亮。”千九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