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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手續如期辦理完成,舒予拿到新的身份證明,這一刻,終于就要解脫了。
離登機還有三個小時登記,來得及,她撥通宋薇薇電話。
“美岸咖啡廳機場店,有沒有興趣來一趟?”
宋薇薇很意外,她想去,可又害怕舒予報復。
似乎是感受到了對方的猶豫,舒予給她吃了一粒定心丸:“放心,我不會像你對我那樣對你,我快要走了,有些話想和你說清楚。”
宋薇薇很快就到了。
舒予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她:“我和謝懷瑾離婚了,他自由了。”
宋薇薇有些詫異,離婚這事兒,謝懷瑾從沒向她吐露半點風聲。她看了右下角的簽名,的確是謝懷瑾的字跡。
“不用懷疑,的確是他簽的,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你拔我指甲,誣陷我,砸我媽媽的骨灰盒,不就是妒忌我謝太太的身份嗎?如今離婚了,你應該比我更高興才對。”
不等對方回答,舒予把另一份捐贈協議扔過去,語氣生硬:“麻煩你和謝懷瑾從那套別墅里搬出去,謝懷瑾送給了我,我捐贈給了學校,導師說學校會把它拍賣了做科研經費,三天后就要拍賣。”
宋薇薇驚得合不攏嘴。
“舒予你瘋了,那雖然不是謝家老宅,可懷瑾是在那棟別墅長大的,你這樣做,他會恨你的!”
舒予笑了,笑得云淡風輕:“那不是正好嗎,我們離婚,他恨我,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宋薇薇臉色有點難看。
“對了,我忘了,你不是武則天,謝懷瑾也不是李治。”舒予說得很慢,一字一字很清晰:“八年前為了沖喜你嫁進謝家,可是不到三天謝懷瑾他爸爸就去世了,他們都罵你是災星。三年前謝家動蕩,你被強行送出國外。如今謝懷瑾坐穩江山,將你接了回來。可是啊,就算你們兩情相悅,也是名義上的母子,這一輩子注定只能偷偷摸摸,上不了臺面的。”
宋薇薇拽緊雙手,舒予每多說一個字,她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你住口!”終于忍不住,宋薇薇厲聲打斷。
“行啊,我不說也可以。甚至以前那些事兒,我都不跟你計較。”舒予端起面前的咖啡,小貓形狀的拉花做得很漂亮。
“可是,你破壞了我媽媽的骨灰,這筆賬,我得替她討回來。”話音剛落,舒予對準宋薇薇的臉,將手上的咖啡盡數潑了過去,宋薇薇沒反應過來,“啊”得尖叫一聲。
旁邊幾桌有人向這邊看過來,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舒予,你......”宋薇薇一臉狼狽,咖啡液順著下巴尖滴答流下,她在臉上胡亂摸了兩把,眼睛紅紅的,噙著淚花。
“謝懷瑾不在這兒,你哭給誰看呢?”
“還有,別再惹我,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舒予站起來,冷聲威脅:“你再欺負我,下次潑的可就不是咖啡了。”
宋薇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爬上恐懼,縮在椅子上盯著舒予,一言不發。
“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我就要走了,估計你也沒機會再欺負我了。”這句話像是在對宋薇薇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說完,舒予轉身就走。
宋薇薇挺直身子,鼓起勇氣問:“你要去哪兒?”
舒予轉身,語氣平靜:“去死,可以嗎?”
上飛機前一刻,舒予拿出手機,翻看這六年來,兩千多個日日夜夜,她為他記下的備忘錄。
她用力向下翻,一條一條,全是謝懷瑾無視她、傷害她的罪證。
她點下垃圾簍那個按鈕,整整一千多頁文字,一分多鐘才刪除成功。
她將這六年化成了齏粉。
隨后,她掏出手機卡,隨手扔了下去。
她說:謝懷瑾,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