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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束夏和云父坐在餐桌前吃飯。
按照云家的規(guī)矩,云束夏和云父分坐兩頭,食不言寢不語。隔著長長的餐桌,兩人不像是至親的父女,更像是一對陌生人。
云束夏的背挺得極直,一點不靠在椅背上。
這都是她幼年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只要稍微松懈一點就會被云父罰跪在石子路上。
蘇若煙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她還帶來了傅寧均,一進(jìn)來就笑著說,“老爺正在用餐嗎?這是我從城西帶回來的糕點,請老爺嘗嘗。”
她一進(jìn)來就把原本沉悶的氣氛打破了,云父這個時候也不管自己以往不吃外面東西的規(guī)矩,拿起一個放進(jìn)嘴里。
“味道確實不錯,若煙有心了。還想著給我?guī)Ц恻c。”
“老爺高興就好,也不枉我排了兩個小時的隊。小姐也嘗嘗吧,這可是這家的招牌。”
云束夏看著蘇若煙整個人透出一種久旱逢甘霖的容光滿面,又看向一旁的傅寧均。
他正一臉愛意地注視著蘇若煙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發(fā)覺云束夏的視線鎖定在他鎖骨上一塊紅痕。
云束夏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樣,而后她竭力平靜的說。“我就不吃了,你們先坐,我有事先走了。”
“啊?小姐真的不嘗嘗嗎?這是我特地為小姐買的,我以為小姐會喜歡的。”蘇若煙眉頭輕蹙,眼睛里蘊(yùn)出一汪水。
傅寧均最看不得蘇若煙這樣,他語氣強(qiáng)硬。“若煙一大早就去排隊,一直排到了現(xiàn)在。你哪怕就吃一口呢。”
云束夏緊盯著傅寧均的雙眼,“這點心是抹茶的。”你不知道嗎?你不記得了嗎?
云束夏對抹茶過敏,傅寧均以前對這些東西會一個個仔細(xì)篩查,生怕云束夏不小心吃了含抹茶的東西。
但是現(xiàn)在他好像一點都想不起來,或者說不在乎。他的目光極具壓迫感,“只吃一口而已又死不了人。不會有什么事的。”
云束夏徹底死了心,拿著點心一口全部塞進(jìn)嘴巴里,被.干燥的點心噎得滿臉通紅。
她一口水沒喝咬著牙咽下去,感覺喉嚨都變得火辣辣的疼。“你滿意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傅寧均沒再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剛離開云家沒多久,云束夏就感覺渾身充滿了癢意。猶如一百只螞蟻在身上到處爬一樣。
她強(qiáng)忍著去撓的沖動,她是疤痕體質(zhì),身上極易留疤。她掏出過敏藥,沒喝水直接咽了兩粒下去。
云束夏今天是來機(jī)場接她的養(yǎng)兄——云莫淮。
當(dāng)初她母親和云父結(jié)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云母對于生孩子有些死心,就領(lǐng)養(yǎng)了云莫淮。
說來也巧,云莫淮剛到云家不久,云母就查出了懷孕。
云莫淮一直在管理云家在國外的產(chǎn)業(yè),這是五年來他第一次回國。
藥效還沒有發(fā)作,云束夏強(qiáng)忍著不適,竭力擠出一個笑臉。“哥哥,好久不見,你終于回來了。”
云莫淮表情淡淡,見到云束夏并沒有過多的欣喜。
云束夏雖然早有預(yù)料,但真的見到他這個反應(yīng)心里還是忍不住生出一陣難過。
她和云莫淮的關(guān)系一直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因為她的出生,云莫淮在云家的地位變得十分尷尬。
剛開始有云母在其中調(diào)節(jié),兩人在明面上還能說得過去。后來云母出了那種事,被人送進(jìn)了醫(yī)院以后,兩人關(guān)系就急轉(zhuǎn)直下。
但是云束夏一直記著母親的話,“夏夏,莫淮是你的哥哥。他是和媽媽一樣的人,都是夏夏的親人。”
所以在云束夏的心里,她一直把云莫淮當(dāng)做親生的哥哥。
云莫淮往云束夏的身后看去,見沒有看到想見的那個人,他的眼神又變冷了一分。
“若煙怎么沒有來?我給她發(fā)過信息說我今天回國。”
云束夏又一次從自己在意的人嘴里聽到蘇若煙的名字。
從小到大,比起云束夏,蘇若煙更像是云莫淮的妹妹。
他放假的時候會帶著蘇若煙去游樂場,蘇若煙被小混混騷擾是云莫淮每天翹課去接她放學(xué),就連蘇若煙的家長會都是云莫淮去開。
云莫淮對誰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可是對上云束夏的時候,他連裝都不想裝一下。
云束夏簡直想要忍不住問出來,你知道我要結(jié)婚了嗎?我要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他的兒子比我都大嗎?你知道你會在結(jié)婚那天作為哥哥背著我上車嗎?
可是云莫淮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云束夏,他拿起手機(jī)給蘇若煙打去了電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云束夏看著他,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直到坐上車,云莫淮才終于想起來問一句,“他這么著急把我叫回來做什么?”
當(dāng)然是為了讓他出席云束夏的婚禮,但云束夏只專心地看著車窗外。“我也不知道。”
當(dāng)云莫淮專心給蘇若煙發(fā)消息的時候,云束夏看著車窗上他的倒影,悄悄擦去眼淚。
媽媽,對不起。我還是沒能留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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