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孟歸舟瞳孔驟縮。
回應他的,卻是緊緊關閉的電梯門。
數字跳動,帶著寧承歡向樓下快速降落。
他在西裝外套兜里掏了掏,才想起手機剛才交給了倪方舒保管。
“舟哥,你不會真信了吧?”
倪方舒將手機遞過去,再次慶幸她早早刪除了個通話記錄。
就是警方打來,通知孟昭宇意外身亡消息的。
孟歸舟有些動搖。
可他想到剛才寧承歡狀似瘋魔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
就是當年他用她父兄的債,以及小宇的撫養權逼她一再妥協時,也沒有用那種冷得浸入骨髓,又恨意滔天的眼神看他。
倪方舒有些忐忑。
又抱著他的手臂,用一對過分豐滿的肉球夾住,不停搖晃著。
“舟哥,小宇可是你唯一的兒子,身邊不知跟了多少人看著。再說,你只是把他送去其他地方暫時落腳,又不是丟到大馬路上,怎么會說沒就沒了。
雖然不想惡意揣測,但……這真的不是想要引起你的愧疚,然后讓你離開我嗎?”
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孟歸舟的疑慮全數打消。
沒錯,這不過是寧承歡的手段。
當初得知他在外養了人,她就不依不饒地鬧。
冷戰、離家出走、離婚……
被他變著法壓了一次又一次,到現在還學不乖。
這兩年是不鬧了,卻也不再對他笑,甚至連碰都不讓碰了。
孟歸舟咬了咬后槽牙。
看來是他搓磨的手段還不夠,才讓她生出更惡劣的心思。
居然敢拿小宇的性命來訛詐他。
“哼,她現在怎么變得心思這么歹毒!若不是小宇只認她,我才不會把自己的兒子交給這種人撫養。”
孟歸舟徹底放棄想打電話問清楚的念頭,將倪方舒打橫抱起。
“還是我的寶貝兒聰慧,又乖巧懂事。
你不是說新學了幾種姿勢?老公這就帶你‘上天’,嗯?”
饑渴的男女等不及電梯再回來,仗著這里沒人上得來,就在展示廳里隨便找了個展示柜靠著,迫不及待地糾纏起來。
……
寧承歡躺在電梯里,緩了好一會兒。
頭暈的癥狀不見緩解,后腰依舊使不上力。
她用手使勁兒撐著地面,努力夠到了扶手,才勉強站起來。
從手包里掏出一只口罩,在將臉遮住前,先給自己錄了一段像,全方位地記錄了自己臉上受傷的情況。
出了電梯,她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監控室。
剛才渣男護著他養的雀兒,對她施暴的時候,似乎忘了還有監控的存在。
在他們回過神,想起這件事前,她必須把所有有利的證據都拿到手中!
寧承歡沒有忘記她的決心。
找出兒子出事的真相。
跟孟歸舟離婚。
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她都絕不會放棄!
想要拿到別墅的監控,從倪方舒這兒入手,應該是不可能了。
孟歸舟又被精蟲裹了腦。
她只能從別的地方再想辦法。
身上帶著傷,寧承歡叫了代駕,先去醫院做了傷情鑒定。
臉上的皮外傷養幾天就能好。
頭也因為被連續抽耳光,導致了輕微的腦震蕩。
最嚴重的,是腰。
從后背蔓延至腰間的大片青紫淤傷觸目驚心,腰肌扭傷,稍微一個動作不對,就會導致整個人癱軟無力。
需要借助特殊的腰托幫助支撐。
寧承歡特意問過律師,一定要追究的話,反倒是孟歸舟對她造成的傷害更大。
倪方舒最多就是拘留個幾天,巨額保釋金一交,還是能輕松脫身。
而孟歸舟重金砸出來的律師天團也不是吃素的。
到最后也很可能是不了了之。
可那又怎樣?
就算不能讓他們在法律的范疇內付出代價,至少能在她的離婚官司里增添一些砝碼。
而且,能惡心那對狗男女,讓他們出點血也是好的。
可孟歸舟早就放出話去,滬市所有的律所哪家敢接寧承歡的離婚官司,就是跟他過不去。
她曾跑遍了整個滬市的律所,無一不是鎩羽而歸。
而這回,她不得不動用自己最后的底牌。
寧承歡掏出手機,輸入一串在心底沉吟過不知多少次,早已刻入骨髓的號碼。
那是奶奶在過世前,偷偷塞給她的一張名片。
說是用早年的恩情,換來的一次報恩的機會。
她早知兒子這一家子,只有寧承歡純良心善,生怕她被父母和弟弟吃得連骨渣都不剩。
所以把這個救命的機會留給了她。
寧承歡曾想著,若真有這么個不拘愿望大小都能實現的機會,那就留給小宇。
沒想到,現在小宇不在了。
兜兜轉轉,還是要應驗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