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歡抱著骨灰罐進門。發現別墅里的布置都變了。這里作為她的婚房,
每一處都是親自參與設計的。就連一個小小的配飾,都反復挑了又選。可現在,什么都沒了。
粉色和布靈布靈的閃耀元素,在陽光的映照下,折射著刺眼的光暈。
一看就是出自倪方舒的手筆。二十五六的年紀,還做著十七八的公主夢,
把自己當成了小仙女。寧承歡自嘲地笑笑。可她不就是被孟歸舟寵著,要星星不給月亮。
捧在心尖,甚至越過了她這個正主原配。名分未定,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她的痕跡從這里抹掉。
若說沒有孟歸舟縱著,又怎么可能。也是,連“摘星”的禁地,倪方舒都如入無人之境,
那入主這里徹底取代她承歡,也是早晚的事。想到這,寧承歡竟還有些期待。
不知能做些什么助她一臂之力,早日讓彼此都達成所愿。心里想著事,她邁步剛想上樓,
就停住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散落著幾件衣物。主臥的門虛掩著,高低婉轉的喘息,
混合著拍擊和床架搖動的聲音,一股腦地涌過來。晦氣。寧承歡皺著眉。
倪方舒這么快就厭倦了“摘星”?她以為那邊至少還能留住那個女人幾天。
避其鋒芒不是寧承歡的性子。只略定了定神,她又從容邁步,向著主臥一步步走去。然后,
推門而入。“呀!”高亢的尖叫聲中,兩團白花花的肉翻滾著,各自扯了床單被罩遮身。
孟歸舟正在緊要關頭,被驚得腰間一酸,頓時一泄如注。他轉頭。
就看到寧承歡神情淡然地走向衣帽間,然后頓住。這里,也都變了。
屬于她的衣物全部消失不見,被倪方舒的東西堆得快溢出來。這就是孟歸舟說的,
讓她住幾天壓壓驚,調理一下身體?既然已無東西可收拾,寧承歡也不留戀,
干脆地轉身就走。“你給我站住!”孟歸舟臉色黑得可怕,眼底陰翳翻卷,山雨欲來。
“誰給你的膽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赤裸著上身,汗珠密布。胸口后背盡是抓痕,
可見戰況有多激烈。他做好了寧承歡哭鬧或者質問、咒罵的準備。卻唯獨沒想到,
她會視他們如空氣,連多余的一絲眼風都懶得給。被無視的憤怒,
逐漸蓋過被撞破情事的羞惱。孟歸舟長腿一邁,下床就來抓寧承歡。“你一天沒簽字離婚,
我就還是這宅子的女主人。有空質疑我有沒有膽子,不如盡早簽字剝奪了我的權利,
你看我還會不會靠近這里半步。”寧承歡幾步退開,亦不忘反唇相譏。滿屋子的腥味,
熏人欲嘔。她嫌臟,恨不能縮地成寸,離他有多遠就多遠。“趁早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