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司時站在浴室門口，毛巾還搭在脖子上。

他望著牧光嘉被水汽柔化的側(cè)臉，喉結(jié)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什么。

倒是牧光嘉先抬起了頭，沖他招了招手：“過來。”

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司時走到沙發(fā)前，卻在距離半步的地方停住了。

牧光嘉輕笑一聲，伸手拽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人拉到了身邊。

司時踉蹌了一下，膝蓋抵在茶幾邊緣，整個人幾乎要栽進牧光嘉懷里。

“小心。”牧光嘉扶住他的腰，指尖的溫度透過單薄的睡衣傳來。

司時耳尖發(fā)燙，順勢在他身邊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沐浴露香氣。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

司時盯著茶幾上漸涼的水杯，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了牧光嘉散落的睡衣下擺。

等反應過來時，他的額頭已經(jīng)抵在了對方肩窩。

“待到什么時候？”他的聲音悶在牧光嘉的肩窩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牧光嘉輕輕撫著他的后頸，指尖摩挲著他微濕的發(fā)尾：“明天早上。你拍戲之前，我就要走了。”

司時呼吸一滯，手臂猛地收緊。

這個擁抱太過用力，以至于牧光嘉被撞得向后仰了仰，卻只是低低笑了一聲，掌心貼著他的腰側(cè)輕輕摩挲：“怎么，舍不得？”

司時沒回答，只是收緊了手臂，鼻尖抵在牧光嘉的頸側(cè)，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

牧光嘉任由他抱了一會兒，才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該睡了。”

床鋪下陷的瞬間，司時渾身繃緊。

他從未與人同眠，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牧光嘉卻自然地翻了個身，將后背貼進他懷里，抓著他的手腕環(huán)在自己腰間：“別繃著，放松。”

司時的鼻尖抵在他的后頸，沐浴露的淡香混合著牧光嘉獨有的氣息，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一點點松懈下來。

可心跳卻依然劇烈，震得胸腔發(fā)疼。

明明從未與人這樣親近過，卻莫名熟悉得像是重復了千百次。

他緩緩收緊手臂，將人更深地擁進懷里，像是怕一松手，對方就會消失。

牧光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安，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手腕，像是在無聲地安撫。

司時在黑暗中睜著眼，聽著身前人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終于也一點點沉入夢鄉(xiāng)。

一夜無夢，是許久未有過的好眠。

直到晨光熹微，懷里突然一空。

司時下意識伸手去撈，指尖卻只觸到一片微涼的被褥。

他猛地睜開眼，視線還有些模糊，卻看見牧光嘉站在床邊系襯衫紐扣，逆著晨光的輪廓鍍著一層金邊，像是隨時會消散的幻影。

“……嘉哥。”他嗓音沙啞，還帶著未散的睡意。

牧光嘉回頭，食指抵在唇邊，沖他眨了眨眼：“再睡會兒，我趕早班機。”

司時撐起身，伸手去夠他的衣角，卻被輕巧地避開。

牧光嘉彎腰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別鬧。”

司時望著他拎起行李箱的背影，忽然開口：“下次——”

牧光嘉在門口頓住，回頭看他，唇角微揚：“下次換你來見我。”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房間驟然空曠起來。

司時慢慢躺回去，把臉埋進還殘留著余溫的枕頭里，無聲地勾起嘴角。

兩個小時后，鬧鐘響起。

司時睡了個回籠覺，精神出奇的好。

他站在鏡子前刷牙，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下去。

忽然，他動作一頓——

昨晚牧光嘉的動作太過熟練，從擁抱到同眠，行云流水得像是早已習慣。

也是，牧光嘉二十八歲，怎么可能沒談過戀愛？

這個念頭像一根細小的刺，悄無聲息地扎進心里。

司時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牙刷柄，最終只是垂下眼，默默安慰自己：至少現(xiàn)在，他才是正牌男友。

殊不知，這一猶豫，讓他很久之后才知曉那個讓他意料之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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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司時剛推開門，就看見邢斌捧著一大束玫瑰站在門口，手里還拎著一個精致的禮品袋。

“司哥，猜猜是誰送的？”邢斌擠眉弄眼，笑得促狹。

司時心跳漏了一拍，強壓住上揚的嘴角，故作鎮(zhèn)定地接過花束：“……是他？”

他翻開卡片，燙金的字跡映入眼簾——

【親愛的男朋友，節(jié)日快樂！——Mr.Mu】

司時這才恍然，原來今天是5月20日。

“還有這個。”邢斌遞過禮品袋，司時迫不及待地打開。

里面是一塊做工考究的手表，和牧光嘉常戴的那款幾乎一模一樣。

他立刻摘下自己原本的表，換上新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表盤，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午休時去趟商場。”他頭也不抬地說，心里盤算著該回贈什么禮物。

邢斌欲言又止：“司哥，會不會太明顯了？”

司時挑眉：“誰會注意一塊表？”

他顯然低估了粉絲的火眼金睛。

當天下午，CP粉群「慕光而時」炸開了鍋：

慕斯偵探上線：【圖片】

慕斯偵探上線： 【！！！緊急集合！！！剛在商場偶遇司時！】

慕斯偵探上線：【他在XX珠寶店挑東西！】

時光機不等人：【 啊啊啊真的假的？他一個人？買什么了？？？】

慕斯偵探上線： 【不確定買了啥。】

慕斯偵探上線：【但他在看男士項鏈！柜姐給他試了好幾款！】

牧影帝的領帶夾：【 臥槽！今天520啊，姐妹們！！！】

牧影帝的領帶夾：【這要不是送給牧哥的，我當場表演倒立喝奶茶！！！】

今天官宣了嗎： 【等等，司時手上是不是已經(jīng)戴著新表了？昨晚路透還不是這樣的！】

顯微鏡女孩：【放大圖片了！表是XX品牌的經(jīng)典款！牧影帝之前戴的就是同系列！！！】

民政局常駐用戶： 【所以流程是這樣的：牧哥早上送了表→司時下午去買項鏈回禮→今晚牧哥就會戴著新項鏈出現(xiàn)？】

慕斯蛋糕甜度超標：【 啊啊啊！！！閉環(huán)了閉環(huán)了！這波是雙向奔赴！！！】

蹲一個同款： 【姐妹們，盯緊牧影帝今晚的機場路透！重點檢查脖子！！】

時崽的隱形女友： 【萬一…只是司時自己想買呢？（弱弱）】

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樓上醒醒！司時出道至今除了品牌贊助什么時候戴過飾品？上次采訪還說嫌麻煩！】

預言家刀了： 【我賭五毛，24小時內(nèi)牧哥必戴新項鏈出鏡！】

（群消息99+）

而此時，毫不知情的司時正坐在回劇組的車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口袋里的絲絨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