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于桐特意提前兩小時抵達片場，連助理都驚訝于她的積極。
自從定妝照拍攝結束后，密集的通告讓她連觀摩學習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現在終于輪到了她的戲份。
她特意提前到組，就為搶占導演監視器旁的最佳觀景位。
既能學表演，又能近距離觀察那對讓她在粉絲群里嗷嗷叫了幾個月的CP。
“陳導早！”她抱著劇本乖巧問好，不動聲色地將手機鎖屏，CP超話的頁面瞬間消失在黑屏之下。
陳導高興地點點頭，完全沒發現她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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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草田里，枯黃的草浪在風中翻涌，像一場無聲的哀鳴。
徐晗和耿燁站在田埂上，中間仿佛隔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徐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那張燙金請柬。
父母為他安排的婚約，就訂在下個月初八。
未婚妻是父母千挑萬選的大家閨秀，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我要結婚了?！彼_口時，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平靜。
耿燁突然笑了，笑得眼眶發紅：“你連掙扎一下都不肯？”
他猛地拽過徐晗的衣領，手指驟然收緊，指節泛白，恨意和愛意在他眼底瘋狂撕扯：
“那個說要在芒草田里蓋房子的人是誰？”
“說要陪我觀察一輩子芒草的人又是誰？！”
監視器前，于桐捂著嘴倒吸冷氣。
這改動的臺詞比原來的更戳心窩子，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手心滲出的細密汗珠。
徐晗不敢看他，偏過頭。
母親以死相逼的樣子還在眼前晃，父親那句“你要敢學那家變態，我就當沒生過你”的怒吼猶在耳畔。
最終他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我以后不會再來了?！?/p>
耿燁猛地將徐晗推開，轉過身，冷笑一聲：“你走吧。”
徐晗踉蹌著后退兩步，嘴唇顫抖，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
轉身時一粒袖扣崩落，那是耿燁上個月送他的生日禮物，在枯草間閃著微弱的光。
鏡頭拉遠，耿燁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回頭，只是眼角終是滑下一滴淚，在夕陽下折射出破碎的光。
“卡！”導演激動得站起來，“太完美了！”
片場響起掌聲，但司時站在原地沒動，仿佛還沉浸在角色里。
直到工作人員開始收拾器材，他才發現牧光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后。
“還好嗎？”牧光嘉遞來一瓶水，聲音很輕。
司時接過時，兩人的指尖短暫相觸，又迅速分開。
“沒事，”他低頭擰開瓶蓋，喉結滾動，“就是有點入戲?！?/p>
牧光嘉點點頭，目光克制地在他臉上停留一秒，然后若無其事地走開。
但在沒人注意的轉角，他快速發了一條消息：【來化妝間?！?/p>
片刻后，司時就低著頭快步走向化妝間。
門還沒關緊，他就伸手把牧光嘉拉進懷里，掌心貼在他的后頸，輕輕摩挲著。
“沒事，那是戲，不是我們?！蹦凉饧蔚穆曇魫炘谒緯r肩頭，溫熱的氣息透過衣料傳來。
司時把臉埋在他肩上，悶悶地“嗯”了一聲。
牧光嘉低頭看他，忽然輕笑一聲，捏了捏他的耳垂：“這么喜歡我？”
司時抬頭，眼角泛紅，卻還是回道：“嗯?！?/p>
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哽咽。
牧光嘉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那我讓你再抱會兒？”
說話時，嘴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廓。
司時耳尖瞬間紅了，剛要退一步，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咳……那個，導演說……下一場準備……”
于桐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劇本，眼睛瞪得圓圓的，臉頰泛著可疑的紅暈，一副‘我磕到了但我要假裝沒看見’的表情。
司時和牧光嘉迅速分開，故作鎮定地整理衣服。
于桐轉身就走，但腳步輕快得幾乎要跳起來，內心瘋狂尖叫：
[啊啊啊！他們抱了！牧光嘉還摸他脖子！這還不算真CP？！]
收工時，司時自然地接過牧光嘉的外套搭在臂彎，手指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拇指：“晚上想吃什么？”
牧光嘉：“隨便...你定吧?！?/p>
聲音里帶著笑意。
深秋的晚風里，他們的影子漸漸融在一起，比戲里那兩個背道而馳的身影要親密得多。
道具組正在收拾器材，沒人注意到司時借著夜色的掩護，快速在牧光嘉唇上偷了一個吻。
而這一幕，恰好被舉著手機準備拍星空的于桐逮個正著。
[啊啊??！]于桐在心里尖叫，手指顫抖著按下快門。
[今天甜度超標，這要是發到超話里，服務器非得崩了不可！]
但她還是把照片加密保存了起來——這樣的甜蜜，就讓她先獨享一會兒吧。
遠處的芒草仍在風中搖曳，仿佛在訴說這個秋天最動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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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時的房間里。
牧光嘉懶洋洋地陷在沙發里，手中的筷子慢條斯理地撥弄著烤串里的青椒。
暖黃的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細碎的光影，將他的睫毛染成淺金色。
對面，司時捧著飯盒，自然而然地夾走他挑出來的青椒，又把自己盒子里烤得焦香的雞翅換給他。
動作熟稔得仿佛排練過千百遍。
“今天那句臺詞，誰讓你改的？”
牧光嘉咬了一口雞翅，酥脆的外皮在齒間發出輕微的脆響。
他抬眼看向司時，眼底藏著掩不住的笑意。
“即興發揮。”司時嘴角微揚，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輕輕滾動，“牧老師不滿意？”
牧光嘉的目光在司時臉上停留片刻，忽然綻開一個明亮的笑容：“棒極了！”
“對了，今天于桐......”牧光嘉突然收住話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玻璃杯壁。
“沒事?！彼緯r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她不會說出去?！?/p>
“這么肯定？”牧光嘉挑眉，杯中的冰塊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碰撞。
司時輕笑一聲，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小邢找過她了。”
牧光嘉聞言，忽然傾身向前，手肘支在茶幾上托著下巴。
他今天噴了柑橘調的香水，隨著這個動作，一陣清新的氣息若有似無地飄向司時。
“司老師這么怕公開??？”他尾音微微上揚，像把小鉤子。
司時目光沉靜地注視著他，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你覺得呢？”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牧光嘉忽然撤回身子，整個人陷進沙發里，故意拉遠了距離。
“我怎么知道？”
他歪著頭，發梢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棕色，眼神卻帶著狡黠的光。
司時沒有立即接話，只是拿起牧光嘉喝過的水杯，就著他留在杯沿的唇印抿了一口。
這個動作做得自然無比，只是目光中俞強俞烈的侵略性卻是讓牧光嘉一怔。
“......我該回去了?！蹦凉饧慰纯幢?，站了起來。
司時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從衣服口袋取出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給你的?！彼f話時目光一直鎖著牧光嘉，看著對方從驚訝到了然再到藏不住的欣喜，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
里面靜靜躺著今天拍攝時徐晗佩戴的袖扣——下戲后，司時特意撿回了掉落的那枚。
“劇組的道具你就這么拿回來了？”牧光嘉失笑，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金屬表面。
“已經跟陳導報備過了?！彼緯r的目光溫柔地落在牧光嘉臉上，“留作紀念?！?/p>
“行?！蹦凉饧魏仙虾凶樱蝗粌A身上前，在司時唇上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隨即轉身離開，只留下一縷淡淡的香水味在空氣中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