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安都大酒店的宴會廳燈火輝煌。
香檳塔折射著水晶吊燈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夢似幻。
《秋芒》劇組的殺青宴正進行到高潮。
觥籌交錯間，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卻滿足的笑意。
陳導舉著酒杯，眼眶微紅：“從春末拍到初冬，熬過大夜，淋過大雨……”
他的聲音微微發啞，酒杯里的琥珀色液體輕輕晃動，“今天能順利殺青，在座的每一位，功不可沒。”
牧光嘉身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肩線格外挺拔。
他雙手捧杯，聲音低沉而清晰：“陳導才是最辛苦的，這杯該我們敬您。”
眾人紛紛舉杯相和，玻璃相撞的清脆聲響此起彼伏，宛如一曲歡快的樂章。
酒過三巡，司時借著去洗手間的由頭，悄悄溜到了包廂外的露臺。
十一月底的夜風帶著深秋的涼意，他深呼一口氣，看著白霧在夜色中漸漸消散。
身后傳來玻璃門滑動的聲響，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躲這兒偷閑？”牧光嘉的聲音帶著微醺的慵懶。
他斜倚在雕花欄桿上，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
解開的襯衫領口下，若隱若現的鎖骨在夜色中格外性感。
司時轉頭，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含笑的眼眸，那里面仿佛盛滿了星辰。
“你臉紅了。”他聲音發緊，目光卻舍不得從對方泛著薄紅的臉頰移開。
“才喝多少。”牧光嘉笑著搖頭，忽然向前邁了半步。
溫熱的呼吸帶著淡淡的酒香拂過司時的耳畔，“倒是你......沒醉吧？”
“只是出來透透氣。”司時搖搖頭，卻掩飾不住微微發燙的耳尖。
夜風掠過露臺，帶著初冬特有的凜冽。
牧光嘉沒再說話，只是不動聲色地往風口處挪了半步，恰好擋住吹向司時的冷風。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舒適的沉默，只有遠處宴會廳隱約傳來的音樂聲在夜色中流淌。
玻璃門被突然推開。
場記小李探出頭來：“牧老師，陳導找您喝最后一輪！”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呃...我是不是打擾到......”
“沒有。”牧光嘉站直身體，整理了下衣領。
臨走時卻借著轉身的動作，手指輕輕劃過司時的手背，“待會見。”
司時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那抹黑色完全融入宴會廳的光影中。
他低頭看了看方才被觸碰的手背，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些許溫度。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想必是陳導又在講些什么。
又過了約莫十分鐘，司時才重新回到宴會廳。
推門的瞬間，暖意夾雜著香檳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牧光嘉正被幾個演員圍著敬酒。
他的臉上掛著完美的職業微笑，卻在抬眼看到司時的瞬間，微不可察地眨了下左眼。
這個小動作讓司時心頭一暖。
散場時已近午夜。
陳導醉得厲害，被副導演架著塞進出租車時，嘴里還念叨著剪輯的事。
司時走在最后，皮鞋碾過停車場積水的薄冰，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忽然，他被凸起的井蓋絆了個趔趄——
"小心。"牧光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在皮膚上留下淺淡紅痕。
兩人距離驟然縮短，司時聞到他身上殘留的酒香。
“看來醉的是你。”牧光嘉笑著松開手，指尖卻在他掌心曖昧地畫了個圈。
兩輛黑色保姆車緩緩駛來，誰都沒注意到灌木叢后亮起的紅光。
新手狗仔小楊激動得手抖：“這角度絕了！看起來就像司時往牧影帝懷里撲！”
“急什么。”老張叼著煙翻看照片，“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頂多熱帖兩天。”
他瞇眼盯著遠去的車尾燈，“跟上去，萬一拍到同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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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時的保姆車正穿梭在午夜的車流中。
助理邢斌突然皺眉：“司哥，后面那輛車跟了三個路口了。”
后座的司時睜開眼，車窗外的霓虹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前面高架岔路甩掉。”
他按下車窗，夜風灌進來吹散酒氣。
司機老陳會意地點頭，方向盤在熟練的手中打了個漂亮的弧度。
輪胎擦過柏油路面發出細微的聲響，保姆車靈巧地拐進匝道。
又連續變道兩次，后視鏡里那輛可疑的車終于消失在車流中。
“甩掉了。”邢斌松了口氣。
司時揉了揉太陽穴，酒精和剛才的追逐讓太陽穴隱隱作痛。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點。
司時擦著濕發走出浴室，水珠順著脖頸滑進睡衣領口。
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起冷光，鎖屏界面不斷彈出推送——#牧光嘉司時 肢體接觸#的詞條后跟著一個刺眼的“沸”字。
他劃開群語音時，賀經紀的聲音像一柄出鞘的刀：“有七個營銷號在帶節奏，說司時故意往牧老師身上倒。”
背景音里傳來急促的鍵盤敲擊聲，“現在廣場上已經分成三派了。”
牧光嘉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電流特有的沙沙聲：“哪三派？”
“你的女友粉在罵司時倒貼，司時的事業粉在解釋是意外。”
程瑞知的聲音混著紙頁翻動的聲響，“還有CP粉在......”
他突然卡殼。
“在狂歡？”司時用毛巾按住滴水的發梢，嘴角勾起一個了然的弧度。
賀經紀發來三張截圖。
第一張是狗仔拍到的停車場照片，牧光嘉攥著他手腕的力度在像素模糊的鏡頭下顯得格外曖昧；
第二張是CP粉制作的九宮格動圖，把之前同框的照片都剪在了一起；
第三張最致命，某個黃V賬號發的文字：【明星的經典操作罷了。】
“要壓嗎？”程瑞知問道。
司時望向窗外，凌晨的安都依然燈火通明。
“不用管。”他敲了敲手機，“就當是......”
“公開預演。”牧光嘉的聲音突然切入，像夜風掀開窗簾的一角。
語音那頭傳來玻璃杯輕碰桌面的聲響，司時幾乎能想象那人此刻的樣子。
松開的領口，擱在杯子上的修長手指，還有看著手機屏幕時微微下垂的眼尾。
通話結束后，特別關注提示音響起。
牧光嘉的聊天框跳出來：【下次要摔，記得往我懷里摔。】
司時把手機倒扣在胸口，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震碎了滿室寂靜。
詞條正在熱搜榜上緩慢攀升。
廣場上的混戰仍在繼續。
新的一天在熱搜榜不斷刷新的數據中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