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以后,我在思考的時,切莫替我擅作主張。" 林楚瑤還未回到自個別院,便數落起林楚婷。小
“大姐,一個待嫁女子,還真能被臨水宴上的才俊看上?去了又何妨?”林楚婷有些不屑地說道。
林楚瑤瞥了一眼她這位庶出二妹,“你當真如此想?”
“不然呢?” 林楚婷反問著。
林楚瑤搖頭笑了笑,不再多言,在別院處與林楚婷分別。
回房,端坐在梨花椅上,心想,早就聽母親說,三妹是個鋒芒不露的,今日交鋒,絕非善類。
去之前她都想好了,倘若三妹不愿借,就以眾姐妹婚姻大事為由,逼她就范。
不曾想,林楚兮竟會答應下來,還以未來關系、姐妹情深綁架自己。
果然,這周家婚事落她頭上,還得是母親有先見之明,只是該如何說服母親........
另一邊,丫鬟香菱正在老婦人廳堂內,匯報著林楚兮別院之事。
二姐林楚婷在閨房里繡著荷包,四妹林楚珊,跑到姨娘別院,嚷著要置辦新衣裳。
林府,廟小妖風大,姐妹之間各懷心思,暗流涌動,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度過。
轉眼就到了上巳節,天還灰蒙蒙亮。
林楚兮便開始洗漱,長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她終究得償所愿,只是臨水宴上,諸事皆聽長姐的,她不置可否。
“蕓枝,你且將那些東西收拾妥當,等會隨我一同赴宴。”
林楚瑤吩咐完后,又轉頭看一眼,站在一旁丫鬟香菱,“你也一同跟著去吧。”
“啊?我也去嗎?我......”
香菱顯然沒想到自己也會受邀,頓時慌了神。
林楚兮皺眉,打斷香菱的話語,“怎么?不想去?”
“奴婢不敢!”
“不敢便好,不日我就嫁出林府,我若是向祖母把你討了去,以后的日子,想來不用我多說。”
林楚兮嫣然巧笑說著,嘴角微揚,言語之間透露著威脅之意。
“奴婢明白!”香菱連忙低頭應下。
“嗯,去準備準備吧。” 林楚兮點頭,示意她退下。
“小姐,你真的讓香菱姐也跟著去?” 蕓枝疑惑問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留她在府上,我也不放心。”
“奴婢懂了。”
林楚兮微微頷首,“再說了,我們的計劃與她無關,張護衛可準備好了?”
“小姐放心,早就安排好了。”蕓枝點頭應著。
.......
林府外。
林楚兮剛踏出大門,映入眼簾是幾輛馬車,為首那輛格外顯眼。
烏木之身,其色如墨,車蓬錦緞,珠簾纓穗,就連那拉車的馬匹,都顯得高大健碩,毛色如絲般光滑亮麗,威風凜凜。
“李氏,好大的手筆,為了長姐,也算是下了血本。” 林楚兮心想著。
還未等她上前,身邊一道風刮過,原來是四妹林楚姍見到那豪華的馬車,忍不住上前湊過去。
“四妹,你做什么?”
“三姐姐,這里!” 林楚姍一邊招手,一邊順著馬鬃,示意她往這邊來。
林楚兮無奈,快步走到她面前,二話沒說,拉著她的手往后面馬車走。
“三姐,你干嘛呀?”
“四妹,這種奢侈的玩意兒,咱們還是少沾染,免得惹禍上身。”
“可........”
“你不是想吃醉仙樓的八珍糕嗎?昨日我讓蕓枝買了些,等會我們.........” 說著林楚兮對著林楚姍眨巴著眼睛。
“真的?”林楚珊雙眸一亮,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笑容,“好!”
“兩位妹妹說什么悄悄話呢?”
一道清脆悅耳聲音傳來,長姐林楚瑤身穿粉紫色錦緞襖裙,披著淡藍色云煙紗披肩,挽著飛仙髻,戴著金鑲玉鳳釵,身后跟的一抹翠綠色身影,正是林楚婷。
見狀,林楚兮、楚珊兩女朝著林楚瑤、林楚婷福身行禮。
“兩位妹妹客氣啦。”
林楚瑤輕撫鬢角,掩飾嘴角的笑意,伸手攙扶住二人,“時辰不早了,我們一同上車吧,切莫在路上耽擱了。”
“大姐,二姐,我跟四妹坐后面馬車好。” 林楚兮婉拒。
“哦?為何?”
林楚兮尷尬一笑,從袖口中提出一小袋八珍糕,“怕路上,弄臟了。”
林楚瑤看了一眼油紙袋,也不多勸,本就隨口一問,“既如此,那你二人坐后面的馬車吧。”
待林楚瑤和楚婷兩位姑娘坐穩后,林楚兮、楚珊才坐上中間的馬車,至于丫鬟們只能擠到最后,緩緩駛離林府。
“三姐,剛剛為何不一同上了大姐的馬車?”
“因為,我們商賈之女要懂得知進退。”
林楚姍似懂非懂地點頭。
林楚兮見她如此模樣,語重心長解釋道,“今日若貴妃在場,想來附近高門貴女都會慕名而來,倘若長姐搶了她們的風頭,會怎樣?”
“.........” 林楚姍愣住。
“再者,你看大姐,平日里雖然表現的賢惠,但畢竟出身商戶,難免帶了點市井氣息。若是出了丑,連帶著我們都要被人恥笑。”
“........”
林楚姍沉默半響,才開口,“三姐,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
林楚兮失笑地搖頭,就拆開油紙包,拿起一塊八珍糕塞到嘴里,細嚼慢咽起來,一大早起床,還沒顧得上吃飯,肚子餓壞了。
“三姐,你給姍兒留一點。”
林楚姍看著她吃得歡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姍兒還沒吃呢!”
林楚兮抬眼瞥了一下林楚姍的鼓起腹部,“你確定要吃?”
“呃——”
林楚姍遲疑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姍兒還是等會吃吧~”
*
謝府,清雅苑。
一垂釣老者,端坐石桌旁,手握魚竿,望著湖面出神。
他滿頭銀發,皮膚松弛,一副飽經滄桑之相。
背后一少年扎著馬步,雖額頭已布滿細汗,兩腿顫抖,但還緊咬牙關,靜靜地看著老者的背影,并未出聲打擾,目光落在他身側石桌上的茶壺與青花瓷杯上。
“瑾辰,以后莫要再與歷家小子發生爭執。” 忽然,老人開口說道。
謝瑾辰抿唇不答。
就在此時,天空中一只鳥兒振翅而降。老人聽聞聲音,收斂神情,抬頭,看到飛下的信鴿。
老人抬手,揮了揮,謝瑾辰抱拳一禮后,退了下去。
老人這才將綁著信箋的竹筒取下,打開信箋閱讀起來。
片刻后,老人眉頭微皺,向湖面丟出一顆石子,輕嘆一聲,這大元朝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