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爹、娘，過來吃飯了。"

蘇渝的聲音清脆悅耳。正值晌午，毒辣的日頭曬得田地發(fā)燙，村里人都躲在地頭的樹蔭下乘涼。陳父陳母聽見喊聲，連忙從樹蔭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怎么這個點(diǎn)來了？"陳母心疼地看著兒媳被曬得泛紅的臉頰，"這么熱的天。"

陳野拎著食籃，悶聲不響地遞過去："給。"

陳母接過籃子，掀開蓋布時愣了一下：兩碗面條整齊地碼著，旁邊配著一小碟咸菜。面條雖然粗細(xì)不均，但聞著香氣撲鼻。

"小渝啊，你手藝不錯??！"陳母笑瞇瞇地問。

蘇渝連忙擺手："娘，不是我做的，是相公做的。"

"什么？"陳父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說這是陳野做的？"

"嗯。"蘇渝點(diǎn)頭，眼睛亮晶晶的，"相公心疼我，不讓我下廚。"

周圍乘涼的村民聞言，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陳母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她故意提高嗓門："不錯啊，我兒子會做面條了！"

這話像塊石頭扔進(jìn)平靜的池塘，激起一圈圈漣漪。

"村長媳婦，這真是你兒子陳野做的？"王大娘第一個湊過來，伸著脖子往碗里看。

"果然啊，男人還是得成親。"李嬸子搖著蒲扇感嘆，"你看，村長家兒子成親后，不賭錢了，不混了，現(xiàn)在還會做飯?zhí)巯眿D了。"

"誰說不是呢。"趙家媳婦接茬，"之前那些看不上陳野的小娘子，現(xiàn)在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陳野不想聽這些話，那些女的，陳野根本就不知道是誰。

陳野把在家準(zhǔn)備好的竹筒遞了一個給陳父、陳母，在家的時候，蘇渝特意讓陳野煮了梨湯，冷卻之后帶了過來。

來的時候，小祖宗說了，要學(xué)種地。他要好好看看。

樹蔭下，陳野從懷里掏出個竹筒，遞給蘇渝："喝點(diǎn)水。"

蘇渝接過，小口啜飲。

"相公真細(xì)心。"她笑瞇瞇地把竹筒遞回去

陳野就著她喝過的地方灌了一大口，喉結(jié)上下滾動。汗水順著他的脖頸滑落，消失在衣領(lǐng)深處。蘇渝不自覺地盯著看，直到陳野挑眉看她，才慌忙移開視線。

"不是說想學(xué)種地嗎？"陳野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田地，"現(xiàn)在日頭太毒，等傍晚涼快些，我去學(xué)。"

蘇渝拿著根樹枝在地上畫圈，仰起臉笑："相公，我想在后院種些花。"

"隨你。"陳野在她身邊坐下，"種什么？"

"牡丹，或者芍藥..."蘇渝眼睛亮亮的，"要那種開花很大很漂亮的。"

陳野想象了一下滿園花開的樣子，點(diǎn)點(diǎn)頭："等秋收完，我去鎮(zhèn)上給你找花種。"

蘇渝開心地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相公最好了！"

"哎喲喂，陳野家的媳婦真放得開..."王寡婦挎著籃子，故意放慢腳步，眼睛不住地往這邊瞟。

"年輕就是好啊，大白天就這么黏糊..."李家媳婦用袖子掩著嘴，笑得肩膀直抖。

"可不是嘛，誰能想到陳家那個活閻王也有今天..."趙家婆子咂著嘴，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這時，一個尖細(xì)的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像刀子一樣劃破了空氣："這小娘們真不檢點(diǎn)，大庭廣眾之下勾引人。"說話的是村里有名的長舌婦馬三娘，她和三元娘是村里有名的八婆。她三角眼里閃著嫉妒的光，涂得猩紅的嘴唇一撇，"看來是急著要靠著下面那二兩肉拴住男人呢！"

三元娘立即接上話茬，聲音里帶著刻薄的譏諷："呵，還是馬三娘懂，這一看就是騷蹄子，也不知道干不干凈。"她陰毒的目光在蘇渝身上掃視，"陳野啊，你可要看緊了。"

蘇渝身子猛地一僵，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陳野的衣襟。她清楚地記得，前世就是這兩個毒婦散布謠言，說她與貨郎有染，導(dǎo)致村里的人都在背后議論。

三元娘曾經(jīng)和陳野的母親陳母都喜歡陳父，但后來陳父選擇了陳母，三元娘只能嫁給三元爹，從村長媳婦變成了普通農(nóng)婦。

陳野的眼神驟然陰冷，周身氣壓瞬間低了幾度。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刀般掃過那群婦人，最后釘在馬三娘身上："看夠沒有？"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要不要走近點(diǎn)看？"

馬三娘被這眼神嚇得后退半步，但仗著人多勢眾，嘴上還不饒人："哎呦，陳大少爺好大的威風(fēng)！怎么，做得出來還不讓人說了？"她故意提高嗓門，朝四周喊道，"大伙兒評評理，這光天化日的..."

"啪！"

一聲脆響打斷了她的話。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見陳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馬三娘面前，手中的鐮刀在她背后的樹上砍出一道三寸深的痕跡，刀刃剛好擦過馬三娘的側(cè)臉，帶出一縷血絲。

"瘋、瘋子，你竟敢...."馬三娘捂著流血的臉頰，聲音都變了調(diào)，話還沒說完——

陳野手腕一翻，鐮刀再次朝著馬三娘揮了過去，這次直奔她那張臭嘴而去。馬三娘嚇得尖叫一聲，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一股騷臭味頓時從她裙底傳來。

"再說一個字，"陳野慢條斯理地用鐮刀尖挑起馬三娘的下巴，聲音輕得可怕，"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檢點(diǎn)'。"他手腕微動，鐮刀鋒利的刃口在馬三娘脖子上留下一道細(xì)細(xì)的血線。

馬三娘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聲音，身下已經(jīng)濕了一片。其他婦人也全都噤若寒蟬，李家媳婦甚至嚇得把籃子掉在了地上。

"相公..."蘇渝軟軟地喚了一聲，小跑過來拽了拽陳野的袖子，眼睛里閃著崇拜的光，"你真厲害..."

這時陳父和陳母聽見動靜，急匆匆趕了過來。陳父一看這場面，立即沉聲道："陳野，好了。給個教訓(xùn)就好了，別鬧出人命。"

“馬三家的，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p>

蘇渝也輕輕拽了拽陳野的胳膊，聲音柔柔的："相公，就先聽爹的。"她瞥了眼癱軟在地的馬三娘，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滾。"陳野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馬三娘如蒙大赦，手腳并用地往后爬，嘴里還不住地念叨："瘋子...真是瘋子..."她的褲子后面濕了一大片，在地上拖出一道難聞的水痕。

三元娘早就躲到了人群最后面，臉色比死人還白。

陳野回頭，看見小妻子眼眶微紅，咬著下唇的可憐模樣，他扔下鐮刀，一把將人摟進(jìn)懷里，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腦勺："嚇著了？"

蘇渝搖搖頭，把臉埋在他胸前，悶悶地說："她們說得好難聽..."

"以后誰敢說你一句不是，"陳野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就割了她的舌頭。"

在場的婦人們齊齊打了個寒顫。